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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陳登大為歎賞。臨行依依之情,已自不勝,再想到江寧街上那術士的預言,又平添了幾分驚懼,再看這孩子風神俊逸,才思敏捷,益發不捨,隨即嘆道:“‘只有同時驄馬客,偏宜尺牘問窮愁。’”這是唐人李嘉佑的《早秋京口旅泊章侍御寄書相問因以贈之時七夕》詩,當然還是藉一個“驄”字,涵括了廣泛的告別之情。
接著,陳琳翻身上馬,朗聲吟道:“‘驄馬劍門兩向天,離愁和淚下西川。付他江水東流急,注得蹄聲到夢邊。’”
陳登聽在耳中,尋思片刻,施施然上了自己的馬,指點家人將前門大開,才低了聲,且行且問:“這是誰的詩呢?兒啊!你吟的這一首,的是佳作,我倒欠學了呢!”
“不是說‘灞陵須折柳,亭驛但吟詩’麼?”陳琳道,“這是兒子自己隨口吟的,且為父親送行。”
“我看——”陳登欲言又止,蹉跎了一陣,心事說不出來,可打了另一番主意:“琳兒呀!你就隨我赴任去罷。只不過千里迢迢,道途艱苦,比不得在家中的一二分安逸呢!”
“早就猜想父親臨行之際,會有這一番命教——”陳琳笑了笑,俯身從鞍袋裡摸出一本兒書,一副輕巧的木製桁架,把書擱在架上,道:“兒子已經準備好了,人生何處不讀書?在家如此,在外如此,道途行旅亦莫非如此,‘一壑幽深聽鳥樹,十分安逸在詩書’。這是父親您的詩啊,不是嗎?”
父子倆說上路也就真上路了,曉行夜宿,沿途都有官裡的舟車亭驛,是以兼有玩賞山川的情致,倒也鬆緩愉快。然而入蜀之後,景況就大不同前了。原本可以一徑發水路舟行,直上敘州府,然而時近深秋,江水漸涸,上行船隻非但溯流艱難,也經常因為纖手不足而行不得也,一旬之中,就得停船募夫一兩日,行程因此大大地延誤了。父子相商之下,還是以儘量不耽擱公事程期為上,只好轉從旱路。
可是“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平原繫馬五更寒,萬里重來蜀道難”,蜀道艱難,自古皆然,清人趙翼的《水城》詩形容得好:“百里蠶叢盡,孤城帶碧川”,也很寫實——最難走的崎嶇小徑,大約百里之遙。平川百里,一馬馳之,不過片刻而已;一旦到了蜀山,百里之途得走上十天半個月,真所謂“健馬盤空細,孤雲蕩谷迷”。其中險中之險有這麼一個地兒,叫做羊腸坂。
坂,就是斜坡,坂嶮,是個詞兒;險坂,也是個詞兒,斜而險,難於行,連好馬都不能對付,所以王褒才會在他的《九懷》裡這樣描述:“驥垂兩耳兮,中坂蹉跎;蹇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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