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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出該國土耳其裔的形象,以及他們造成的社會不安,那麼這位作家也同樣有所不足。同理,一個土耳其小說家,如果不能描繪出庫爾德人或其他少數族裔的形象,如果他忽視了該國未被言說的歷史中的黑暗內容,那麼在我看來,他也只不過是寫了些空洞的東西而已。
和很多人猜想的相反,一個小說家的政治觀與他所屬的社會、黨派和集團毫無關係,或者說,與他從事的政治事業毫無關係。一個小說家的政治觀,來自於他的想像,來自於他把自己想像成他人的能力。這種能力,使他可以探討以前無人注意到的人類真相。這使他成為那些無法表達自身利益、憤怒沒人理睬、聲音被壓制者的代言人。一個像我這樣的小說家,絕不會對政治持有年輕人的興致;如果他真有那種興致,那他的動機最終不會有多大意義。今天,我們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群魔》這部最偉大的政治小說時,我們不會按照作者原本的意圖去讀。儘管他寫這部小說,是為了同俄國西化主義者和虛無主義者進行爭辯。我們讀這部作品,注重的是看它對當時俄國的反映。這本書向我們揭示了深鎖在斯拉夫靈魂中的偉大秘密。而只有小說,才能探討這樣的秘密。
很明顯,我們不能指望透過讀報紙、雜誌或者看電視來應對這種深沉的問題。我們只有透過仔細、耐心地閱讀偉大的小說,才能瞭解其他國家、其他民族的獨特歷史;才能分享困擾我們的各種獨特人生——它的深度讓我們恐懼,它的簡單讓我們震驚;才能收穫這種真理。我再補充一點: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群魔們開始在讀者耳邊低語,告訴他紮根於歷史之中的秘密,告訴他源自傲慢和失敗、恥辱和憤怒的秘密時,他們其實也照亮了讀者自己歷史的陰暗之處。這低語者,就是絕望的作家,他對西方既愛又恨,程度相同。他無法把自己看做西方人士,但西方燦爛的文明又讓他為之目眩,他感覺自己被夾在兩個世界之間。
現在,我們就來考慮東西方的問題,記者們對這一問題極感興趣。但是,當我瞭解到這一問題在西方某些地方的新聞界具有特別含義時,我則傾向於最好不要去談它。因為它常常帶有這樣一種預設:貧窮的東方國家必須聽從西方及美國可能做出的一切提議。而且,人們還會看到這樣一種必然:在我長大成人的這種地方,其文化、生活方式和政治會激發出一些令人生厭的問題,並且會期待我這樣的作家將解答這些討厭的問題作為生存目標。當然,東西方問題的確存在,但它不應該僅僅是由西方國家發明,並強加給他人的一個惡毒、僵化的表述。東西方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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