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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爸爸曾經被南方的航天企業借調,對方希望我們全家過去,條件優渥,爸爸考慮之後沒有同意。
後來上了小學,因為一唱一和調皮搗蛋,金老師威脅了幾次要把我們分到不同的班級,最終也沒有捨得。
再再後來,蔣叔叔常駐美國之後,也想過直接接蔣翼出國念中學,最終也沒成行。
小時候奶奶曾經心疼爸媽工作忙,想把我接到身邊,媽媽捨不得,和我作伴的是同樣雙職工家庭的小孩蔣翼。
之後是文理分科,物理常年不及格的我打算學文,政治全靠猜的蔣翼打算學理,但最終又有了大綜合,讓我們不必分離,我們是整個省裡唯一一屆文理不分科的學生,可有時候想想,似乎這樣一件事只是為了不讓我們分離。
我很怕分離,可是更怕的是,你在決定離開的時候,我是最後一個知道。十七歲之前,我和蔣翼有很多次機會分離。
然而那也只是因為,我們不想分開。
一貫好脾氣的鄒航,在這件事上異常的執拗很多人都不明白,我卻從不說什麼。因為他的難過,我完全明白。
而只要有一個人決定離開,也就真離開了。
鄒航收斂了平素的溫和,“明天再說吧。”
我從學校回了航天城就直接去了明雨家,她竟然還在整理行李,一見我進門就急急招呼我:“瀛子,快來幫我壓一下,這個箱子都關不上了。”
“嗯,莊遠和亦菲應該也跟咱們差不多時間,晚上qq群裡說吧。”我轉回頭跟他說:“明天明雨就走了,先去她外婆家住兩週再報道,你去不去送她?”
我跑過去整個人趴在她的箱子上,“怎麼樣?”
“他每年夏天都會瘦。”我看著即將告別的校園說:“過了立秋就好了。”鄒航也就沒話說了,隔了老半天才問:“你幾號走?咱們買一趟車?”
“哎對對對,你可別動了,太好了鎖上了!”方明雨脫力一樣坐在箱子旁邊。我翻身,整個人仰躺在箱子上,四樓的窗外有小鳥的叫聲。
鄒航那時候正好在北京,所以去送了機,跟我說:“他都瘦了。”
明雨靠著我和箱子,兩個人都沒說話,只有輕微的女孩子的呼吸聲。簌簌的,夏末的風一樣。
除了每天出門都要報備,晚上八點之前必須到家,隔兩個小時就有一個電話查崗。蔣翼八月初去了美國,跟父母團聚,然後直接去唸書。
明雨說:“你明天去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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