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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我的年齡已經早早被淘汰出喜歡之列,但我還是喜歡它。這很有意思,引起我一些思考,結果發現,是馬崧這種不計後果大膽挺進、冒險的寫作精神令我激越。事實上,好的小說(比例相當小)都是異端,是邪門;好的作家都是大膽妄為的叛徒,頑家。時下文學的弱智和作家的平庸,讓我們難以體現文學的自尊和力量,更難以體現一個作家應有的精神氣象和慧智,哪怕是用以遊戲甚至作惡的。
2004年12月11日
馬平和《草房山》
已經想不起了,是怎麼認識馬平的。想不起說明沒名堂,認識的過程沒名堂,馬平在一個陌生人面前的表現也沒名堂。我是個注意細節的人,一個20年前只見過一面的人,20年後相見了,我還能如數家珍地講出他當年轉身時牛仔褲上露出的商標的圖案和顏色。馬平我們在一年裡總要見上幾面,但回憶類似的細節:過目不忘的細節,沒有,腦袋裡一片雪亮,亮得炫目,因為空洞啊。我注意到,馬平在朋友面前的特點是笑,年輕的笑,友好的笑,不知疲倦的笑,外加一點插科打諢。這是沒有特點的特點,我們出門經常可以見到這樣的人,初次見面,笑容可掬,熱情客氣,為了打破初識的尷尬,故意說一點趣聞趣事。這是好人的一種,朋友的一種,但無法成為你小說中的人物,因為他是“大眾”。以我做小說的經驗,塑造一個“大眾性情”的人物,比寫整篇小說還難。換言之,小說寫完了,但這個人物可能還在小說之外。這樣的小說自然就是廢品。報廢率高的東西,那就儘量少碰,這是我做小說的又一條經驗,也許是教訓。
記不得具體時月了,好像是去年的夏天,也許是秋天,馬平第一次出現我家樓下。幾分鐘後,我上樓時手上捧著他給我的一隻厚信封,裡面裝的就是《草房山》的前身,當時的書名叫《紅色睡眠》。我用了兩個晚間看了,心裡湧生了諸多拂不掉的陰影和夢境,彷彿看見了一個日久彌新的傳說,一團血肉模糊的生命。我們經常說文如其人,其實這是一種不實事求是的說法,從實際情況看,“不如其人”的文遠多於“如其人”的文。馬平的《草房山》再次顛覆了這種脫離本真的說法,使“不如其人之文”的浩蕩隊伍又加增了新員。和馬平本人相比,這部小說具有鮮明的“不笑”的特點,即使有笑,也不再是友好的笑,年輕的笑,而是苦笑,傻笑,嘲笑,假笑,皮笑,冷笑,毒笑,默不作聲的笑,哭天抹淚的笑,不可思議的笑,無可奈何的笑,小說的笑,藝術的笑,發人深省的笑……一個人或者一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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