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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大拿的邁爾斯城 (第2/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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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為之—會挑逗我去做平時根本想不到的事:在土豆只有彈子大小時就挖出來,看看它們長多大了;推倒摞得好好的柴火,堆成一大堆,我們再從上面跳下來。在學校裡我們從不跟對方說話。他獨來獨往,但好像並不在乎。不過,星期六早上,看到他瘦削、冷靜的身影從雪松叢中滑過,我就知道我準得出點事,而他正在策劃。有時也會一切順利。我們會扮作牛仔,馴服野馬。我們在河邊牧場上玩,距離斯蒂夫淹死的地方不遠。在一條流到安大略省南部、匯入索津河的無名小河邊,我們既是馬又是騎手,一邊尖叫一邊學馬叫,既要撲騰蹄子,又要揮舞著樹枝做的鞭子。

葬禮在我家舉行。斯蒂夫爸爸家沒地方容納那麼多人。我記得房間裡擠擠挨挨的,不過不記得看到躺在棺材裡的斯蒂夫,或者牧師,或者花圈。我記得舉著一朵花,一朵白水仙,想必出自什麼人在室內催熟的盆栽,因為這會兒樹林裡連翹、延齡草或金盞花都還沒開呢。我和一群孩子站成一排,人手一朵水仙。我們唱兒童讚美詩,有人在我們的鋼琴上彈伴奏:“等主回來,快要回來,要收聚他珍寶。”我穿著白色編織長襪,被它們弄得很癢,膝蓋和腳踝處都皺巴巴的。襪子黏在我腿上的感覺,與我記憶裡的另一種感覺混在一起。說來有點複雜。它與我爸媽有關。它涉及大人們,但主要是我爸媽。我爸爸,也就是扛著斯蒂夫的屍體從河邊走回來的人,以及我媽媽,她想必是操辦這場葬禮的主力。爸爸穿著他的深藍色西裝,媽媽穿棕色天鵝絨裙子,戴奶油色緞領。他倆肩並肩站著,嘴巴隨讚美詩開合,我站在兒童佇列裡,遠遠看著他們。我感到一陣強烈的、令人作嘔的厭惡之情。兒童有時會對大人產生一種突然的厭惡。瞧那大個頭,那粗胖體型,那種得意忘形的力量。那呼吸,那粗皮糙肉,那些毛髮,那可怕的分泌物。不過我的感覺更糟。而且隨之而來的憤怒之情也談不上尖銳,與自尊毫無關係。與我終於可以彎腰撿起一塊石頭砸向斯蒂夫·高雷的時候不同,這種感覺無法釋懷。它難以理解,也沒法說清,儘管過了一陣,它淡化為一種沉重,又減弱為僅剩的一點餘味,一種偶爾泛起的味道—一種微弱的、熟悉的疑慮。

大約二十年之後,1961年,我丈夫安德魯和我買了一輛全新的汽車,我們的第一輛—也就是說,我倆的第一輛全新的車。一輛莫里斯牛津車,牡蠣色(賣車的人對這顏色有個更動聽的叫法)—一輛挺大的小車,有大量空間給我們和兩個孩子,六歲的辛西婭和三歲半的梅格。

安德魯拍了一張我站在車邊的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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