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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他在辭職或是被解僱之後繼續留在那裡。“經雙方同意,中止僱傭關係。”他寫信給皮埃爾說,補充說他住在高階人士住的酒店裡,有可能會找一份伐木的工作。他還在學習開飛機,考慮做一名無人區飛行員。他答應等現在的經濟糾紛處理好以後來看望他們。
梅里埃爾希望他別來。喬納斯睡在客廳的沙發上,早上把被子扔到地上,需要她去撿起來。他不讓皮埃爾睡覺,半夜三更還陪著他聊十幾歲時候的事,或者更早的事。他管皮埃爾叫“尿頭髮”[2],小時候的綽號,提到別的老朋友時,他叫他們“臭水池”、“博士”或“搗蛋鬼”,從來不喊他們的名字—斯坦、唐、裡克,都是梅里埃爾耳熟能詳的名字。他粗暴地賣弄般地回憶一些事情的細節,梅里埃爾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也不好笑(在老師家的前門臺階上點著一包狗屎,一個老頭纏著他們這幫男孩,出五美分要他們脫掉褲子)。而如果談話轉到現在,他會變得很氣憤。
當她不得不問皮埃爾宣佈喬納斯的死訊時,她既感到抱歉又感到震驚。抱歉是因為她從來不喜歡喬納斯,震驚是因為他是他們這個年齡段第一個離世的熟人。但是皮埃爾似乎並不吃驚,也不特別傷心。
“自殺。”他說。
她說不是,是意外。當時天已經黑了,他騎著摩托車行駛在石子路上,後來便駛離了路面。有人發現了他,陪著他,救助很及時,但他不到一小時就死了。他受了致命傷。
他母親在電話裡是這樣說的。他的傷是致命的。她聽起來似乎很快就認命了,根本不感到奇怪,態度跟皮埃爾說“自殺”的時候一樣。
在那之後,皮埃爾和梅里埃爾幾乎不談論死亡本身,只談葬禮,酒店房間,需要請全職住家保姆。他的西裝需要洗,白襯衫也搞定了。這些都由梅里埃爾來安排,皮埃爾以丈夫的方式不斷地檢查她的進展。她明白他希望她控制好情緒,就事論事,像他一樣,不要自以為可以恣意悲傷—他確信—她並不真的感到悲傷。她問過他為什麼說是“自殺”,他告訴她:“我只是這麼想的。”她認為他的迴避是一種警告,甚至是譴責,彷彿懷疑她從死亡—或從他們與死者的親近關係中—汲取了一種可恥和自私的情緒。一種沾沾自喜的病態的興奮。
在那個年代,年輕的丈夫們是很一本正經的。不久前他們還是求愛者,幾乎是玩物,奴顏婢膝,因為性的痛苦而絕望。當婚姻之實已是鐵板釘釘,他們就變得果斷,挑剔。每天早上去上班,臉颳得乾乾淨淨,年輕的脖子上打著領帶,在無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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