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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笨拙地指了指。
“是的。”我屈膝把袋子放在矮桌上。一份祭禮。油燈發出輕微的刺刺聲,黃綠色的火苗在詩人剝落腐爛的右臉上投下一圈圈光暈,他的頭皮上有很深的裂縫,裡面隱隱露出白色,與周圍的深色面板形成鮮明對比。黏液堵塞了達斯撕裂的鼻孔,沉重的呼吸比油燈燃燒的刺刺聲還要響亮。
“唉!”達斯嘆了口氣,近乎虔誠地撫摸著皺巴巴的紙袋,“曼尼書店。是的,我曾經跟他很熟,盧察克先生。戰爭期間我有一次連房租都交不出來,於是我就把自己收藏的一批愛情詩集賣給了曼尼。他把那些書單獨儲存起來,直到幾年後我有錢去贖。”達斯抬起溼潤的大眼睛望著我,我再次被他眼神中蘊含的對痛苦的瞭然深深折服。“你把埃德溫·阿林頓·羅賓遜帶來了嗎?”
“是的。”我回答的聲音有些發顫,於是我艱難地清了清喉嚨,“不知道我對他的理解是否與你相同,或許你應該重新考慮一下。那首《理查德·科裡》實在配不上詩人的身份,它沒有留下任何希望。”
“有時候希望並不存在。”達斯低聲說道。
“任何時候總有一線希望,達斯先生。”
“不,盧察克先生,並沒有。有時候剩下的只有痛苦,以及對痛苦的順從。也許還有對世界的蔑視和反抗,因為是它將痛苦加諸你身上。”
“反抗就是希望的一種,難道不是嗎,閣下?”
達斯長久地凝視著我。然後他快速回頭瞥了一眼後面那間黑屋子,舉起手中正在讀的那本書。“這是給你的,盧察克先生。”他把書放在桌上,這樣我就不必從他手裡去接。
那是一本薄薄的舊書,裝訂得很好,羊皮紙書頁十分厚重。我輕輕撫摸浮雕壓花的封面,然後翻開。厚重的書頁絲毫沒有隨著歲月的流逝發黃變脆,書脊依然像新的一樣柔軟,這本小書處處流露出手工精製的匠心。
書裡有的詩是用孟加拉語寫的,有的是英語。我立即認出了那些英語句子。扉頁上寫了一長串孟加拉語的題詞,但最後的幾句話是用英語寫的:贈給年輕的達斯,你是我的“天選八子”中最有希望的一個。誠摯的——要不是我昨天剛剛隔著玻璃看過諾貝爾獎領獎詞後草草簽下的那個名字,現在我肯定認不出來這裡寫的是什麼。拉賓德拉納特·泰戈爾,1939年3月。
“我不能接受它,閣下。”
達斯只是沉默地看著我。那雙滄桑的眼睛超越了時間與悲傷,卻流露出我未曾見過的一絲毅然。他就那樣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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