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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去”，他一向平和的臉上難得浮現幾絲忐忑，又躊躇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伸出一隻乾瘦的手從衣服的最裡側掏出一方疊得四四方方的帕子。
夏秋意已經很少見人用手帕了，她愣了一下，難道老爺子這是讓她擦嘴的意思？
“小夏啊~”老爺子開口帶了點顫音，一輩子沒為誰彎過的腰此時也佝僂了幾分，他說：“我知道那混賬東西該死，但老話說得好，‘子不教，父之過’，他這個小子犯的錯，我當老子的終歸難辭其咎。我也知道這話有些混賬了，但還是希望你和小江念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能給逆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保證從今往後他不會再出現你們面前，也不會放任他去禍害其他小姑娘。我考慮過了，等這次的事過去了就把他調到部、隊裡去，好好治治他身上的歪風邪氣，一天不洗心革面，一天就別想出來。”
許是話題過於沉重，老爺子凹陷的眼窩裡也帶了些溼意，他一層層地揭開包得嚴實的帕子，露出裡面盈潤翠綠的鐲子，聲音比起先前又哽咽了幾分，“這是我一個老戰友從外地給我捎的鐲子，好多年了也沒尋著個合適的機會送出去。如果小夏你不嫌棄我這個糟老頭子的話，我想認你做個幹孫女，我這輩子別的本事沒有，就早幾年仗著自己身強體壯捱過幾個槍子兒，所以多少說得上幾句話。你和小江都是好孩子，以後碰上解決不了的難題了，給我老頭子打個電話，沒準兒我能幫上忙。”
夏秋意哪怕再不識貨，也看得出那通體透亮的鐲子不是俗品，她輕輕按住老爺子的手背，說：“您的心意我和江景收到了，但東西我萬萬不能要，只要王褚受到他應有的懲罰，那我就沒有任何意見。”
王老爺子反手握住她的手指，把玉鐲子強制塞到她手裡，說：“我知道你和小江都是懂事的孩子，我這輩子子女緣薄，身邊沒個貼心的丫頭，你就讓我沾沾你的光，從今往後也是有半個孫女的人了。至於王褚那混賬東西，我一定好好替你管教他，敢欺負我幹孫女，反了他了！”
話已至此，再多拒絕的話夏秋意也說不出口，她偷偷和江景交換了個眼神，這才忐忑地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