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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再不吭聲,一刀接著一刀,庖丁解牛般。中午人流鬆動,工作人員趁機將這間展廳清場,靜了,冷了,只剩沒溫度的文物,還有倆屏著氣的珍珠白玉。
分秒過去,周遭寂靜如空山,丁漢白手心汗溼,指尖冰涼,抬頭瞅一眼紀慎語,順便活動痠麻的四肢:“撒癔症了?覺得沒趣兒就別硬撐著。”
紀慎語解釋:“有趣兒,我看迷了。”
這下輪到丁漢白髮怔,很不確定:“紀師父沒教你大件石雕?”
紀慎語回答:“說明年教,結果病了,說病好再教,結果沒好。”
丁漢白不是體貼入微的脾性,問話之前不考慮會否惹人傷心,就算問完也懶得後悔,直接敲敲石板:“我教你,學不學?”
這兒不是家裡機器房,不是玉銷記裡間,是客流量巨大的市博物館,現在也不是雕著玩兒,是在修復文物。紀慎語賣乖叫一聲師哥,湊近看丁漢白,看稀罕似的。
說話有微弱回聲,丁漢白先解釋:“這是漢畫像石,直接在石質建築構件上先畫後雕,虎紋那塊基本報廢,我只能依照資料雕個一樣的,然後交給修復專家做舊,展示的時候標明。”
博物館很多類似展品,紀慎語明白,丁漢白將他拉近,細細地教:“這塊先用剔地淺浮雕出輪廓,細緻地方換陰線刻。其他一般還用減地平面線刻、凹面線刻、高浮雕和透雕。”
丁漢白說完毫無停頓:“馬上重複。”
紀慎語一字不差重複完,被對方的教習方式弄得緊張,他守在旁邊,視聽結合目不斜視,偶爾打下手,或者記下丁漢白的特殊手法。
下午這間沒開,外面遊客喧鬧,他們在這裡浸著光陰雕刻。丁漢白手痠指痛,渾身肌肉沒哪塊是鬆懈的,額頭處的汗滴就要流入眼角時,被紀慎語用手背又輕又快地蹭了去。
雕刻石板太消耗體力,對指腕力量的要求極高,不然容易開篇鏗鏘、後續綿軟,丁漢白刀刀蓄力,已經不停不休五六個鐘頭,於是紀慎語忽然想看丁漢白雕那塊芙蓉石。
他想象不出丁漢白對著“嬌美”的芙蓉石會如何下手。
“師哥。”紀慎語問,“那塊芙蓉石你打算怎麼弄?”
丁漢白覷他:“你還有臉問芙蓉石?”
上回丁可愈也是這句,紀慎語心想關他什麼事兒,又不是他劃的那四刀。乾脆閉口不言,直到閉館遊客散盡,丁漢白收刀時他才忍不住哈欠出聲。
丁漢白沒按照資料一絲不苟地刻,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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