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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都長眠於此。
她覺得這裡很親切。
蘇嫿靜靜地靠在顧北弦身上,看著黃土一鍁一鍁地灑在外婆的棺材上,漸漸把土坑填平,堆出了一個新墳,很快立上刻好的石碑。
紙紮的花轎和紙人被焚燒,火光熊熊燃起,在風的嗚咽聲中,燎紅了半個陰冷的柳樹林。
烏鴉嘎嘎叫著飛到遠處的樹上。
蘇嫿盯著石碑上外婆的照片,淚如雨下。
顧北弦不停地幫她擦眼淚。
哭著哭著,蘇嫿忽然笑了,紅著眼圈對他說:“我不該傷心的,我應該替外婆高興才對。她去找外公了,外公才是她最想陪伴的人。他們葬在一起,互相做伴,再也不會孤單了。”
顧北弦嗯了一聲,沉默地凝視著她紅腫的眼睛,很想說:百年之後,我們也葬在一起吧。
張了張嘴,終是沒說出口。
不合時宜,也怕世事無常,承諾了又做不到。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把手裡的傘全部傾向她那邊。
喪事結束後,顧北弦扶著蘇嫿往回走。
接連幾日,茶飯不思,蘇嫿瘦到極致。
單薄的身影像細瘦的竹,細骨伶仃的,彷彿風一吹就要倒。
顧北弦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恨不得替她承擔所有的痛苦。
走著走著。
突然,他瞳孔一硬,瞥到村邊的斷橋旁,站著一抹高挑的身影,正遠遠地朝這邊看過來。
男人身姿鋒銳,穿黑色衝鋒衣,烏黑的短髮,臉上戴著口罩,腿很長,渾身散發一種普通人沒有的氣勢。
他如同一尊石像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黑漆漆的眼睛很深很靜地望著蘇嫿。
哪怕隔這麼遠,都能感覺到他眼裡沉痛的深情。
顧北弦心臟猛地一沉。
直覺那就是阿堯。
身形和楚墨沉給的照片裡那個人幾乎一模一樣。
眼底漸漸寒霜瀰漫,顧北弦把傘朝前傾了傾,擋住蘇嫿的視線,不讓她看到阿堯,也不讓阿堯再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