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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黃六月,高山上的青稞熟透,春山灣邊隴的冬小麥採收。
邊隴地的麥穗青黃混接,灣裡人有句話叫“寧收青稍,不收毛腰”。麥子由青變黃不過一晌,等到熟透再收麥粒簌簌往下掉就晚了,算黃算割才成。
“諾,你瞧這種摔摔就掉的,麥子熟過頭了,先緊著這片收,”棗花嬸把手掌心一摔就落粒的麥稈子扔到一邊,穀粒小心裝進皮兜裡。
姜青禾熱的眼前有幾道重影,都沒聽清棗花嬸在說啥。拿過腰間的羊皮囊子猛灌了幾口,水浸潤開裂的嘴唇,她才恢復點精氣神。
春山灣地處塞北,每逢夏無風乾熱。收麥時更是如沸火加柴一般,難怪要把這時候叫做烤麥天。
姜青禾隱在草帽下秀氣的臉紅成一片,眼睛虛瞟著,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而後扶著膝蓋站起身,晃悠悠走了幾步,聲音乾啞地對棗花嬸說:“姐,我真拔不動了,有沒有鐮刀?”
棗花嬸彎腰雙手使勁拔起株麥子,腳順勢把粘連乾結的土塊踩落,放到麥堆上才轉身瞅她。
瞧她蔫頭耷腦的,曉得尋常沒下過地的做不來拔麥子這活計,扯高聲調應下,“俺給你去薅一把麥鐮子來。”
鐮刀貴也少,哪怕農田司送的農具裡有,山窪子里人也早已習慣簡單粗暴的方式:手拔麥子。
畢竟整株麥拔出來,能用來當柴火的地方也多些。而且割麥留下的麥茬利得很,不穿鞋腳得被扎的血直流,麻煩。
但拔麥子最好是滿手生了層厚繭,磨得不疼,還要有把子力氣,拔起來才不費勁不費腰。
姜青禾垂頭盯著自己拔了一上午,包了層布也長滿血泡脫皮的手,這就是沒有鐮刀,赤手空拳的痛苦。
而且拔麥子時,麥穗會掃打在臉上,麥茬扎得又疼又癢。
想當初穿越到賀旗鎮時是初春,被安排去春山灣開墾荒田。但二三月冰凍沒消,只能窩著貓冬躲倒春寒。四月山野才冒綠茬,後頭下田插秧時活也還吃得消。
可收麥不過半天,姜青禾就深刻理解到啥才叫累嗆人。
“吶,”棗花嬸從麥道走過來,把麥鐮子塞到姜青禾手上。汗糊住眼睛,她拎起脖子上的汗巾抹把臉,狠狠咒罵了句,“熱死黃天,叫不叫人活了”,又用力拔了株麥子。
這五畝田只有姜青禾跟棗花嬸兩人收,往遠處都瞟不見人,只有一株株麥子倒伏下來。
姜青禾說了聲謝,還被棗花嬸拿話堵了,讓她少整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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