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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斯坦布林看一部電影
1964年,影片《埃及豔后》(Cleopatra)在全球上映。但是,像往常一樣,我們這些住在伊斯坦布林的人卻是在兩年之後,才有幸一睹理查德·伯頓和伊莉莎白·泰勒的明星風采。當時,那些影片總是公映幾年後才姍姍來到我們這裡,因為土耳其發行人無法支付好萊塢高昂的首映費。但這絲毫不會減弱伊斯坦布林瞭解西方文化最新精華的飢渴。相反,在讀到有關伯頓和泰勒緋聞的最新小道訊息,看到那些令人心癢不已的《埃及豔后》的新聞和電影海報時,伊斯坦布林人總會按捺不住地慨嘆道:“好吧,讓我們瞧瞧它究竟什麼時候能來到這裡。”
回想起我第一次看《埃及豔后》的日子,我記憶中最明晰的,不是電影本身,而是觀看電影給我帶來的戰慄——有相當一部分美國大片都常給我這種感覺。我記得,當影片中上百位奴隸在莊嚴的慶典裡,抬著麗茲·泰勒的寶座時,她再現的,不僅是克里奧佩特拉,也是她自己閃光的職業電影生涯。我記得艦船滑過海一樣寬闊的銀幕,而不是藍色的地中海。還有瑞克斯·哈里森,他替代了我頭腦中的愷撒形象來教導他的兒子屋大維:一位帝王應以怎樣的儀態走路,如何才算舉止得體。但我印象最深的,是坐在座位上瞻望夢想在面前伸展,從螢幕延至世界最遙遠的角落。就是那個同樣的空間,我的自我開始形成。
怎麼來解釋那個空間將要發生的事呢?像所有土耳其西化的中產階級,以及我們這一代的大多數人一樣,我很少看“國產”電影。去電影院的時候,我所渴望的,再正常不過——讓自己迷失在一系列幻影之中,讓我在黑暗中進入某個故事,對這些美麗國度的俊美人物如醉如痴。同樣,我還可以與西方世界正面相向,置身其中,品味樂趣。回到家中,我會用英語重複著英俊、堅毅的男主角說的冷酷臺詞。如同許多和我志趣相投的人,我會格外留意他折起手帕,放入口袋,開啟威士忌酒瓶,還有躬身為女士點菸的舉止儀態;我總是關心最新的西方發明,例如電晶體收音機和烤麵包機。這一切征服了整個巴爾幹半島,席捲了維也納。在教育部的號召下,人們開始讀土耳其語版的巴爾扎克。如此這般,整個土耳其開始與西方的日常生活建立了非常親密的聯絡,就像觀看他們的電影一樣。
正因為如此,電影才變得如同旅行或喝醉酒一樣有趣:在電影裡,我們與他人面面相對。每件事情的發生,都會為我們帶來強烈的震撼。我們的眼睛不渴望看到別的東西;我們的耳朵無法忍受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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