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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ll>時而雪花飄落,時而,是黑暗。</small>
<small>——謝伊·加里波[1]</small>
卡利普回想這一整天,他在清晨離開檔案管理員朋友賽姆的家,走上奇哈格的古老街道,朝卡拉廓伊走去,當他步下路旁高起的人行道時,看到一張只剩骨架的扶手椅,彷彿是一場陰暗噩夢過後殘留下來的惟一記憶。扶手椅被丟在一排門窗拉下的店鋪前方,那一帶的店鋪多半是賣桌布、合成纖維裝潢、木料或石膏天花板,外頭接連著通往託普哈內的陡峭巷弄,耶拉曾經有一次在那些小巷裡追蹤過交易繁忙的毒品販子。手把和椅腿上的塗漆已徹底剝落,椅墊被劃出深長的切痕,像是受傷的面板,生鏽的彈簧無助地從裡面蹦出來,好像一匹騎兵馬被割破了肚子,流出泛綠的內臟。
雖然已經過了八點,但卡拉廓伊的廣場卻空無一人。卡利普不由得把剛才看到扶手椅的荒涼巷道和眼前的空曠廣場聯想在一起,暗忖是否即將發生一場劇變,而除他之外所有的人都已經察覺徵兆。似乎因為預見了災難,所以排班出航的船隻全用繩索系在一起,所以人們走避碼頭,所以在加拉塔橋上工作營生的街頭攤販、流動快照師和毀容的乞丐們,全都決定把握生命的最後一天度假去。倚著欄杆,卡利普望著泥濁的河水沉思,想起就是在橋的這一頭,曾經有一群孩子潛入水裡找尋基督教觀光客拋進金角灣的錢幣。他想不透為什麼,當耶拉幻想到博斯普魯斯海峽乾涸的那天時,卻沒有提起這堆滿坑滿谷的錢幣,沒有想到多年以後,它們將帶來不同的象徵意義。
走上大樓,一進到辦公室後,他馬上坐下來讀耶拉今天的專欄。但他發現那不是新的文章,而是以前登過的舊作。這可能表示耶拉有好一陣子沒有提供任何新的作品給編輯,但也可能暗示著完全不同的事情。同樣地,耶拉的這一篇文章,不論是它的中心議題“你是否難以做自己”,還是其中闡述此疑惑的理髮師主角,似乎並非單純地在講耶拉所寫的內容,而是指涉外在世界中的別種含意。
卡利普記得以前耶拉告訴過他一段話,有關這個主題。“大多數的人,”耶拉說,“不會注意到某樣物質最根本的特性,因為這些特性太理所當然了,所以總被人們忽略;相反的,大家卻會發現並認出引人注意的第二層意義,只因為它淺薄顯眼。這便是為什麼我不會明白地揭露我想表達的事情,而是把它不經意地放在一旁,看似離題。當然了,我不會挑一個太過隱晦的角落來存放意義——我的第一步棋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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