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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絲嘲諷的微笑,對她說:“有客人在場時,請允許我在自己家裡做一家之主。一旦他們走了,你立刻就做女主人。”我清清楚楚記得這句話,不止因為它所包含著令人意想不到的中傷(而今我們將其界定為顛覆性的),還主要由於他所使用的“女主人”一詞在希伯來文中非常罕見。多年後讀他的短篇小說《女主人和小販》時,我再次偶遇此詞。除阿格農先生,我從來沒有遇到任何人使用“女主人”一詞表達“家庭主婦”,儘管在說“女主人”時,他的意思不是指家庭主婦,而是略有不同。
難以知曉,畢竟,他是位擁有三個或者三個以上影子的人。
媽媽敬仰阿格農先生,我該怎麼說呢,彷彿總是踮著腳尖。就連坐在那裡時,她似乎也是坐在腳尖上。阿格農本人幾乎不和她說話,他似乎只和我爸爸講話,但他和我爸爸講話時,目光似乎在媽媽的臉上停留片刻。奇怪的是,在罕見幾次和媽媽說話時,他的眼睛似乎總在迴避她,轉而看我,要麼就是看著窗子,要麼當時情形並非如此,只是以這種方式鐫刻在我的想象裡。活生生的記憶,像水中漣漪,抑或像瞪羚跳躍前面板在緊張地抖動,這活生生的記憶突如其來,瞬間以幾種節奏或幾個焦點在顫動,而後凝固起來,化作記憶之記憶。
1965年春天,我的第一本書《胡狼嗥叫的地方》問世,我戰戰兢兢送給阿格農先生一本,並在扉頁上簽名。阿格農給我寫了封措辭優美的回信,談了我的書:
“你就你作品寫給我的話,使我想起已經謝世的令堂。記得她曾在十五六年前從令尊那裡拿了一本書給我。你大概和她一同前來。她站在門口的臺階上,話不多。但是她的臉龐優雅聖潔,多日在我眼前揮之不去。阿格農謹上。”
我爸爸按照阿格農的要求,在他撰寫《包羅永珍的城市》時,把波蘭文百科全書中《布克扎克茲》一文翻譯過來。他把阿格農界定為“大流散作家”時,會扭動雙唇。他的故事缺乏羽翼,爸爸說,缺乏悲劇深度,甚至沒有健康的笑,有的只是連珠妙語和嘲笑挖苦,即便他時而有些優美的描繪,但並不就此輟筆休憩,非得將其淹沒在冗長的插科打諢和加利西亞人的機智中不可。在我看來,爸爸把阿格農的小說視為意第緒語文學的一部分。他並不喜歡意第緒語文學。他具備立陶宛人理性至上的天性,憎恨魔法、超自然和汪洋恣肆的感情主義、任何披上朦朧的浪漫主義或者神秘主義外衣的東西以及蓄意令感覺混亂並剝奪知性的東西。直到他生命的最後幾年,他的品味才發生變化。應該承認,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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