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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结束前,我又开始问她:“芙颂,画儿画得怎么样了?”,费利敦在家时我也这么问。(自从安宁饭店那夜后,费利敦晚上也更少出去了,他在家和我们一起吃晚饭。本来电影业也不景气。)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仨起身离开餐桌,去后屋看了很长时间芙颂那阵子正在画的鸽子。
我耳语般地说:“芙颂,我很喜欢你这么慢慢地耐心画画。”
费利敦用同样耳语的声音说:“我也是这么说的。让她开个画展!但她不好意思……”
芙颂说:“我画画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最难画的是鸽子头上那些羽毛的光泽。你们看见了吗?”
我说:“是的,我们看见了。”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我认为费利敦那天晚上是因为要看《体育时间》才留在家里的,因为一听到电视里传来的进球声,他就跑出去了。我和芙颂什么话也没说。我的真主,和她一起静静地看她画的画,给了我莫大的幸福。
“芙颂,我很想有一天我们一起去巴黎,去看那里的画,去参观所有的博物馆。”
这句大胆的话,是一种可以导致板脸、皱眉,甚至是不说话和生气惩罚的罪过,但芙颂很自然地对待了它。
“我也想去,凯末尔。”
像很多孩子那样,我也在上学时对图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初中和高中时,有段时间我在迈哈迈特公寓楼的套房里“自学”画画,梦想日后要成为一名画家。那时,我怀揣类似有一天去巴黎看所有绘画的童真梦想。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初,土耳其既没有一个可以欣赏绘画的博物馆,也没有那些可以带着天真的乐趣翻看的图画和复制品书籍。但我和芙颂对绘画艺术上发生的事情一点不感兴趣。让我们开心的是把黑白照片上的鸟放大着色的乐趣。
我在凯斯金家越来越多地尝到了这种天真幸福的奇怪乐趣,随着这种乐趣的日益增加,他们家之外的世界,伊斯坦布尔的街道对我来说就变得更加无聊了。和芙颂一起去看她画的画,跟踪画上的细微进展,每星期一次,甚至两次在后屋轻声谈论接下来她要画哪只鸟,是斑鸠、老鹰,还是海鸥,会让我感到异常的幸福。
但是,在这里仅用“幸福”这个词是不够的。我要用另外一种形式来讲述我在那间后屋体会到的诗意,那三五分钟给予我的深切满足感:这是一种时间停止、一切将永不改变的情感。伴随着这种情感的是一种被保护、持久和在家的愉悦。另外还有一种关于世界是简单和美好的信念,这种信念让我的心灵得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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