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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克外傳》或《好兵帥克》不同,《一怒之下》中的主人公所遭受到的磨難品種極其單一,那就是作者“我”的極度寫作焦慮:
雖然我決定要寫本關於勞倫斯的書,但同時也決定要寫本小說……最初,我迫切地想要同時寫這兩本書,但這兩股慾望互相拉扯,到最後哪本我都不想寫了。……最終,我能做的就是在兩個文件——空文件——之間猶疑不定,一個文件叫C:DHL(勞倫斯的全名縮寫),另一個叫個半小時後,我不得不合上電腦,因為我知道,最糟的就是像這樣把自己拖垮。最好的做法就是什麼都不做,平靜地坐著,當然,不可能平靜:相反,我感到徹骨的悲涼,因為我意識到自己什麼都寫不出,不管是勞倫斯還是小說。
但為什麼?為什麼一個人的焦慮會如此好笑,如此吸引人?答案是:《貓和老鼠》。湯姆貓就是“我”,而老鼠傑瑞就是那本“關於勞倫斯的書”。雖然花樣百出沒完沒了,但主題只有一個:貓千方百計地想制服老鼠,但怎麼都無法得逞(並受盡折磨)——“我”千方百計地想寫出那本關於勞倫斯的書,但怎麼都寫不出(並受盡折磨)。繼在寫勞倫斯和寫小說之間糾纏不休之後(他最終決定放棄小說),他又遇上了一個新問題:他不知該在哪兒寫勞倫斯,因為他可以選擇住任何地方——所以他無法選擇住任何地方。他先是在巴黎(太貴)。然後去了羅馬(太熱)。然後又去了希臘(太美)。總之,沒有任何地方適合寫作(希臘部分是全書的高潮之一,他不僅——再次——一個字沒寫,還遭遇了一場車禍,而你可能會笑得連書都拿不穩)。於是他決定轉而展開一場文學朝聖。可當他和女友勞拉費盡周折來到義大利西西里勞倫斯住過的噴泉別墅時,“我能與以前讀到的文學朝聖者產生一種共鳴,我絕對能理解當時他們的感受,那也是我此刻的感受:你看了又看,結果發現所謂的朝聖感其實並不存在。”因此,這本書最終成了一部充滿失敗的流水賬,一部焦慮日記,而它的魅力則源於所有敘事藝術的本待狂傾向(施虐兼受虐),它讓我們覺得大笑、欣慰,甚至鼓舞,就像紀德說陀思妥耶夫斯基日記中反覆出現的各種痛苦和折磨——貧窮、疾病、寫作障礙——讓他覺得激勵,因為“儘管如此,他還是寫出了作品”。
同樣,儘管如此,他還是寫出了這本關於勞倫斯的書。不僅如此,傑夫·戴爾還用他那自由自在的新文體,用如香料般遍灑在文字中的對勞倫斯作品的摘錄、描述和評論,為我們勾勒出了一個獨特的D.H.勞倫斯。我們從中得到的不是一個偉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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