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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睜眼，無神望住前方虛無處，嘴唇不自覺張開一點，似想發出呻吟，最終卻歸於無聲。
痛苦到了極點的時候，神智魂魄不堪忍受，竭力掙脫了軀殼的束縛，飄飄然往上走。
再差一點點，他就可以徹底解脫，永遠不必纏綿於病痛之中。
生母的仇，他已經報了。
左月局有長孫和宋良辰在，也不必他多費心。
世上聰明人多得是，朝廷必然可以很快找到一個新的左月使，走馬上任。
至於這樁案子，蕭履將與他一道，長埋地宮之下，屍骨與泥土同腐，幾月之後，想必就已面目模糊，不復名字。
所有恩怨情仇逐漸遠去，最終飄dàng消失。
一切執念，不過虛妄表象。
你看，清清靜靜地待在這裡不好嗎？你有我這個對手，就算下了huáng泉，也不會寂寞。
不知名的聲音在耳畔飄dàng，流連滲透，溫柔帶毒。
崔不去混混沌沌，被人牽引著，從石門下走過，穿越漫長的甬道，時辰凝止不動，冰火jiāo加的灼燒寒凍之苦也完全消失，身體輕盈，連步履的邁動都可忽略不計。
他許久沒有如此輕快愜意行走了，那是過去不敢妄想的感覺，崔不去甚至從未覺得，自己還能有想像常人一樣的時候。
不，比常人還要還要舒適，照這樣走下去，不出多久就能……
就能——
即使被一股力量不由自主牽引向前，他也忍不住以相反的意志，bī迫那股力量停下。
冥冥之中，似還有什麼東西未想起來。
那東西，好像還十分重要。
他疑惑地舉目四顧，又低下頭，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那股力量又在後面，推著他一步步往前。
到底是什麼想不起來？
他生出一點迫切希望得到答案的焦躁。
懷中一物滑落出來，落在地上，玉石相撞，發出清脆璁瓏。
響聲令他模糊的神思驟然清醒片刻。
那好像，是一塊玉。
他依稀想起，回京之後的某夜，也許是上元燈節那晚，他前去東市赴約，路過一間鋪子，看見一塊玉，順手便買下了。
那塊玉上，雕著的是——
他蹙眉苦想，勉qiáng搜尋記憶裡的每一點細節。
好像是，一隻鳳凰。
那鳳凰栩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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