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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也許生病是被治癒的前提。不管你怎麼看,這裡有不少人染上了胃疾。梅瑞安,一位面容憔悴的荷蘭女人,說它是一種“淨化”的方式。我想它聽起來像是痢疾。有一天我向對面的海灘望去,看見一個女人正對著沙子嘔吐。不僅僅是胃疼,每個人的腳都被珊瑚或尖利的石片劃傷了。我時刻穿著我的Teva鞋,進修習所時我有點不情願地脫掉了它們,進修習所前要蹚過一個洗腳池,好把腳上的沙子洗掉。我擔心會傳染扁平疣或是沾上從特洛伊腳上跑出來的壞記憶。(有一度我還構思了一個故事,有一個人吸入了別人的記憶,他們的朋友以及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故事,那些記憶和他本人的混合在一起;然後我意識到那個人就是我,我已經寫了好幾個這樣的故事。)我也煞費苦心不要生病,不要發生可憐的加雷斯遭遇的那種事故,他被水母蜇傷了。
他是一個熱情、害羞、笨重的英國小夥子,他遊進了一小群水母中間。雖然他是游泳健將——後來他告訴我他的野心是橫渡英吉利海峽——他說,那種驚嚇差點讓他淹死。此時他看上去仍有那種驚愕的表情,不過他臉上驚愕的表情很可能是天生的。作為康復治療的一部分,他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吊床上讀布萊克,讀先知書。他也經常和傑克下象棋,加雷斯揚言,傑克是他遇到的最好的棋手之一。傑克像是那種監獄裡自學成才的象棋大師,技藝不精,但是他會用不顧一切的進攻擾亂棋藝精湛的對手,他的棋步經常鋌而走險。加雷斯卻是一個行動遲緩、慢條斯理的人,他專注地長考,那專注中充滿了不祥的預兆。
這裡有不少人喜歡下象棋,還有更多的人喜歡下西洋雙陸棋,傑克對此也很擅長。有一次他問我要不要玩,我對他解釋說,我不喜歡任何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情。我甚至連瑜伽都不願意做。我幾乎是這裡唯一一個不做瑜伽的人。很多人即使不在做瑜伽時,也會做一些瑜伽動作。他們總是用高難度的姿勢伸展四肢、彎腰或是坐著。每個人都有完美的姿勢,他們走路的樣子好像隨時可以飛起來。我真希望我練瑜伽很多年——說實話,很多年來我都希望我練瑜伽很多年——但我就是無法開始。在這裡我連書也讀不下去,每天就是閒逛,抽大麻,或是與維尼這樣的人聊天。維尼正在寫一部回憶錄,關於六七十年代他在美國的生活。修習所的平房只有在晚上六點到七點之間才供電,維尼一整天都在等著他的筆記本充好電。
“你知道我怎麼逃避兵役的?”在這長長的無力的等待中,他問我。
我搖了搖頭,他向我行了個軍禮。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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