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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和重油蛋糕。表皮易碎的蛋奶糊撻或葡萄乾撻得用甜品叉戳起,用小陶碟託著吃,小陶碟上畫著紫羅蘭,還是吉爾的婆婆做新娘時親手畫的。可是吉爾卻直接用手抓起各種食物。撻皮的粉屑窸窸窣窣,一顆葡萄乾掉下來,揉進她穿的綠天鵝絨衣服。這天氣穿這衣服未免太熱了,而且它也不是什麼孕婦裝,本是一件在公開演奏小提琴的獨奏會上穿的寬鬆袍子。因為我的緣故,袍子前緣被高高撐起。不過,這是她手頭唯一一件足夠大、足夠高階,可以用於丈夫葬禮的衣服。
何至於吃成這樣呢?人們不由得紛紛側目。“在吃兩人的份兒呢。”艾爾莎對她的一群客人解釋道,免得他們對弟媳指指戳戳或保持沉默,讓她沒面子。
吉爾一整天都覺得反胃,不過在教堂裡,正想著風琴真難聽的當兒,她突然發覺,一眨眼工夫,她已經餓得像頭狼。整首《哦,勇敢的心》期間,她一直在幻想一份肥美、淌著肉汁和融化的蛋黃醬的漢堡,眼下她正努力探索堅果、葡萄乾和紅糖的混合物,甜得牙齒髮疼的椰子糖霜,或者嘗試用令人寬慰的滿口滿口的香蕉麵包或一團團撻皮來取而代之是否可行。當然啦,沒有任何替代物能管用,不過她沒停。即便真實的飢餓已經解決,她想象中的飢餓仍在催促,甚至變成一種幾近恐慌的焦躁,迫使她往嘴裡填著已經不知滋味的食物。她無法形容這種焦躁,只能說它或許是由毛刺和憋悶的感覺造成的。窗外的刺檗樹籬在陽光中顯得濃密、多刺,天鵝絨袍子在她潮溼的腋窩處緊貼身上,一綹綹鬈髮—和撻裡的葡萄乾一個顏色—在姑子艾爾莎的額頭上跳動,甚至還有畫在盤子上、酷似可以揭起的瘡痂的紫羅蘭,所有這些,儘管她知道都再尋常不過,卻分外讓她感覺厭惡壓抑。它們似乎傳達著某種她不曾料想過的新生活的資訊。
為什麼說不曾料想過?她知道我的存在已有一段時間了,也早知道喬治·科克漢姆或許會送命。畢竟,他參加的是空軍嘛。(今天下午的科克漢姆祖宅裡,她四周的人都在說—儘管不是對她,他的遺孀,也不是對他的姐姐們—他就是那種你早知道會被殺死的人。他們指的是,他英俊瀟灑、生機勃勃,是他家的驕傲,被寄予全部希望。)她明知道這些,卻依舊過著尋常的生活,在陰冷的冬天早晨拖著小提琴搭街車去音樂學院,她在學院一間昏暗的小屋裡一連幾個小時練琴,屋裡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卻只有她孤身一人,只有散熱器的噪聲陪伴,她手上的面板先是凍得發紅,又被室內乾燥的熱氣烤得發乾。她依舊住在一間租來的屋子裡,窗子漏風,夏天飛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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