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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當中,一點點向內侵蝕。領事的房子在他的遺孀伊麗莎白·安妮·芬去世後轉了幾次手,先是成為英國的少年犯管教所,接著變成英國管理部門的財產,最後成了軍隊指揮部。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前夕,芬家花園圍上了高高的帶刺鐵絲網,被俘義大利軍官被關進住宅和花園裡。我們經常在夜幕降臨之際偷偷到那裡嘲弄囚犯。義大利人朝我們打招呼,嚷道:“小孩!小孩!”我們尖叫著予以回應:“小孩!小孩!”有時我們叫著“皮諾曹萬歲!”越過語言隔離牆和障礙,那裡的戰爭和法西斯主義似乎總是重複某個古代口號的下半截,叫道:“Gepetto! Gepetto! Viva Gepetto!”(皮諾曹,皮諾曹,皮諾曹萬歲!)
我們隔著帶刺鐵絲網籬笆向他們扔糖果、花生、橘子和餅乾,就像在動物園向猴子扔東西。作為交換,他們給我們義大利郵票,或遠遠地向我們展示家庭照,照片上有笑容可掬的女人,鼓鼓囊囊穿西裝的小孩子,打領帶的小孩子,穿西裝外套的小孩子,與我們年齡相仿的小孩子,黑髮梳得整整齊齊,塗著髮油的額髮閃閃發光。
為報答我送的一塊黃紙包著的阿兒馬口香糖,有個俘虜曾經在鐵絲網後面給我看一張身材豐滿的女人照,那女人除長筒襪和吊襪帶外,身上一絲不掛。剎那間,我愕然地站在那裡,在恐懼中睜大眼睛,說不出話,彷彿在贖罪日那天有人在猶太會堂中央突然站起身,大聲叫出一個犯忌諱的名字。接著我轉身便逃,驚恐,抽噎,幾乎辨不清路。我那時有五六歲,我跑啊跑,彷彿有狼在追趕我,我跑啊跑,直到十一二歲才從照片的影像中逃脫出來。
1948年以色列建國後,芬家老宅依次被地方軍、邊境巡邏隊、民防組織和準軍事青年運動使用,後來成為名叫貝特布拉哈的猶太女子宗教學校。我偶爾漫步在凱里姆亞伯拉罕地區,從蓋烏拉大街,後被重新命名為瑪爾凱以色列大街,拐進馬拉哈伊大街,然後再左拐進入澤弗奈亞大街,在阿摩司大街上上下下幾次,接著走到俄巴底亞大街的盡頭,在芬領事家門前站立幾分鐘,凝視著它。隨著歲月的流逝,老宅已經縮小,彷彿遭到巨斧襲擊後把頭擠進了肩膀。它已經被猶太化了。樹和灌木已經被挖掘出來,整個花園地區塗上了一層瀝青。皮諾曹和義大利人已經消失,準軍事青年運動也無影無蹤。去年住棚節注遺留下來的破碎棚舍的舊框架立在前院。有時,幾個頭戴髮套身穿黑衣的女人站在門口,見我看著她們便不再說話。她們沒有再看我一眼。我走遠後,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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