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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稿,這個棘手的問題與祆教徒如何處理死者有著古怪的相似之處。印度的祆教正在逐漸萎縮,這個教派認為土、空氣、火和水都是神聖的,所以不想用死者的屍體汙染它們。最後他們想了個機智的主意。多年前阿姆麗塔跟我描述過孟買一座公園裡的寂靜之塔,禿鷲在塔頂上耐心地盤旋。
我不肯燒掉這份手稿,因為我感覺自己內心理智的高牆十分脆弱,那個黑暗的東西就在牆後等待,手稿燃燒的煙霧像是獻給它的祭品。
我最後想出的解決方案比寂靜之塔乏味得多。我親手把那幾百頁紙撕成了碎片——它們依然散發著來自加爾各答的惡臭——然後把碎片塞進垃圾袋,又在裡面放了點腐爛的蔬菜,免得被拾荒者撿走。我開車去了幾英里外的一處大型垃圾場,親眼看著黑色的袋子從陡峭的垃圾堆側面滾落,消失在酸臭的垃圾池裡。
開車回家的路上,我十分清楚,雖然扔掉了手稿,但我仍然無法阻止迦梨之歌在腦子裡迴盪。
阿姆麗塔和我繼續住在原來的房子裡。我們忍受著朋友們沒完沒了的建議和同情,可是在那個嚴寒的冬天,我們越來越少見到外人。與此同時,我們也越來越少見到彼此。
阿姆麗塔決定寫完自己的博士論文,她每天總是起得很早,在學校裡教完課以後,她就在圖書館裡泡著,晚上修改論文,繼續學習,然後早早上床。而我起得很晚,我經常在外面吃晚飯,然後混到深夜才回家。阿姆麗塔大約晚上十點結束學習,然後我就會佔據她的位置,一直閱讀到凌晨。在那沒有陽光的幾個月裡,我什麼都讀——斯賓格勒、羅斯·麥唐諾、馬爾科姆·勞瑞、黑格爾、斯坦利·埃爾金、布魯斯·卡頓、伊恩·弗萊明,還有辛克萊·劉易斯。我如飢似渴地閱讀在書架上擺了幾十年卻從未翻過的經典作品,還有從超市裡買回來的暢銷書。我什麼都讀。
二月,一位朋友給我介紹了波士頓北邊一所小型學院的臨時教職,我接受了他的好意。剛開始我每天往返,但沒過多久我就在學校附近找了一間帶傢俱的小公寓,從此以後我就只有週末才會回到埃克塞特,甚至好幾周都不回去。
阿姆麗塔和我從來沒有談過加爾各答的事兒。我們也絕口不提維多利亞的名字。阿姆麗塔退回了數論和布林邏輯的世界裡,看來她在那裡過得比較舒適:在那個世界裡,一切都嚴守規則,真值表可以透過邏輯推導得出。而我留在外面,陪伴我的只有笨拙的語言和變幻莫測的荒謬現實。
我在學院裡待了四個月,要不是有位朋友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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