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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在身上也覺病態空蕩,領針透著無生命的金屬冷酷感,陽光從窗外落進來,映著側臉稜角分明,有些蒼白。
“神經和骨骼都恢復的不錯,接下來就是持之以恆的康復訓練。”醫生說,“以後的日子主要是鍛鍊腿部肌肉的承受力度,最初會比較辛苦,要有毅力戰勝病痛。”
他是親眼看著穆雋琛這麼長時間一直堅持復健的,很拼命,在外聽聞過關於這人的事,心中也由衷希望自己的病人能好起來。
“嗯。”穆雋琛臉上沒什麼表情,既沒有欣喜也沒有難過,好像一直如此,如機器般精密嚴謹的控制住所有情緒,井然有序的活著。
指導師站在旁邊看著:“感覺到累了,就可以坐下,循序漸進式,每次都能夠在時間上延長一點。”
聲音落在耳畔,穆雋琛卻什麼也聽不進去,耳邊反反覆覆響起的都是白日阮柚安說過的話。
他看著窗外的陽光,眼中陰戾翻湧,晦沉到極致,像沉默而洶湧的深海。
長睫垂落時遮住了半邊眼眸,睫毛倒影似辰星跌碎,隱隱發顫,眼尾泛紅。
細密綿長的疼痛襲來,每一根神經末梢都在顫抖,汗水從冷削蒼白的側臉劃過,沒入頸項鎖骨。
穆雋琛並沒有坐下,反倒是死死抓住支撐位。
“穆先生,今天已經用時很長時間了,比以前多了兩個小時,可以結束了。”醫生勸道。
今天的穆雋琛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又很難說清那種感覺,似是而非的絕望,又像在發洩什麼,為了什麼拼命。
“我沒事,再來。”穆雋琛淡淡道,嗓音低啞。
路九眉頭緊鎖,站在外面,沒辦法勸穆雋琛停下,只能看著。
他不知道阮柚安來找穆雋琛說了什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只知道穆雋琛所有的不對勁一定和阮柚安相關。
是篤定,也是習慣。
阮柚安在打電話對導演進行了親切的問候,並和導演扯皮了三個小時,早早就爬進了被窩裡。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到樓下有什麼聲響,她懵了幾秒鐘,還是出去看了看。
偌大清冷的客廳沒有開燈,漆黑一片,只餘下冰冷的意味。
輪椅空蕩蕩的放在那裡,地上倒著一個人,隱隱能看到冷峻的輪廓。
阮柚安這下子被嚇醒了,睏意瞬間灰飛煙滅,匆忙跑了下去:“穆、穆雋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