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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我很好奇如果學院裡的那些人以後發現並讀了我的這個本子,他們會作何感想呢。他們不可能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杜撰出來的,那他們就只有不安了。要是我能找出一個精彩的故事就好了,那樣一來他們就會徹底地大吃一驚。事實上,我的那個做葡萄酒買賣、後來靠著一些陰謀詭計發跡起來的布達克,已經因為這樣一個故事而提高了身價。我開始為這個我用註釋和檔案編碼進行裝飾的故事找一個有影響力的名字:“上層名流的一個騙局原型:偉大的蓋布澤人布達克!”還不錯!要是不只是說布達克,而是說布達克帕夏大概會更好吧。他後來當上帕夏了嗎?我也許會寫篇文章講講他是如何當上帕夏的,還會在文章的開頭描繪一下16世紀上半葉的概況。但是一思考文章裡那些令人厭煩的細節我就沒了興致,後來有一會兒我以為我要哭了。我想說這是因為啤酒的緣故,但酒勁已經過了。有什麼辦法呢,我還在讀著。
我看到了一份麥赫梅特的兒子塔希爾的逮捕令,他本是個騎兵,但卻開始當起了土匪。我看到了有關不許來自周邊村子的牲畜踐踏專屬艾特海姆帕夏的葡萄園的命令,還有一份有關在努萊亭的問題上採取必要措施的命令,有人認為他已死於瘟疫,但又有人提出他是被他岳父用棍子打死的,但我沒有抄下來。然後我把一份長長的市場物價統計表原樣抄到了本子上。然後我看到厄梅爾的兒子皮爾·阿赫梅特在受託人菲特忽拉教長面前承諾八天之內會償還自己欠浴室老闆麥赫梅特的債務。然後我看到有關穆薩的兒子赫澤爾嘴裡聞起來有葡萄酒味兒的記錄。然後,我想笑,但這需要再喝點啤酒。我把他們的法院記錄認真地看了很久,什麼都沒想,什麼都沒抄,儘管我確信我已經什麼都不找了,但我還是像在尋找什麼似的、像在追尋某種蹤跡似的謹慎地閱讀著,我喜歡這麼做。最後我的眼睛都看累了,就停了下來,看了看陽光照射下的地下室窗戶。各種想法和影像不停地從四面八方湧到我面前:
我為什麼成了搞歷史的人呢?十七歲的時候我曾經好奇過一陣,但也僅此而已。春天的時候媽媽去世了,之後爸爸還沒等到退休就辭去了縣長一職,搬到了天堂堡壘。在天堂堡壘我翻閱爸爸的書籍,在花園和海邊溜達的時候思考自己讀過的東西,就這樣度過了那個夏天。有人問的時候我對他們說我要當一名醫生,是的,我的爺爺也是醫生。話是這麼說,我卻在秋天考上了歷史專業。有幾個人像我一樣是自願把歷史選作自己職業的呢?我突然生起氣來:塞爾瑪常說我這個以自己的愚蠢為榮的毛病是我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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