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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蒙古人撤走以後,開始了帖木兒及其後世子孫的統治。顯然,當時一位赫拉特前輩大師,畫下了一匹鼻子被剪開的華美駿馬,他或是受到了自己親眼所見的蒙古馬的影響,或是受到了另一位畫出裂鼻蒙古馬的細密畫師的影響。沒有人確知那匹馬,到底最先出現在為哪位君王編輯的哪本書中的哪一頁。但我相信那本書和圖畫受到了極度讚賞——天曉得,或許是蘇丹的寵妃對它讚譽有加——並且很快盛行一時。我也相信,基於這個原因,所有普通的細密畫家們,儘管羨慕地咕噥抱怨,仍然開始模仿這匹馬,複製它的圖畫。在這種風氣的帶領下,這匹美妙的馬及它的鼻孔逐漸成為了一種形式的典範,深深刻印在了那些畫坊的細密畫家們的心裡。多年以後,等他們的統治者戰敗,這些畫家,如同被遣送到另一座後宮的抑鬱女子,投奔到新的國家尋找新的君王和王子。無論到何方,他們永遠帶著儲存在記憶中的馬匹形象,鼻孔優雅地剪開著。也許受到不同畫坊中不同大師的不同風格的影響,許多畫家不再描繪長存於心中一隅的特殊影像,最終遺忘了它。然而,也有一些細密畫家,來到新加入的畫坊後,不但畫優雅的裂鼻駿馬,更教導他們的漂亮學徒跟著做,用‘前輩大師就是這麼畫的’鼓勵他們。於是,就這樣,即使蒙古人和他們的精幹馬匹早已離開了波斯及阿拉伯土地,即使斷垣殘壁的城市早已展開新的生命,過了世世代代,有些畫家仍然繼續依此法畫馬,堅信它是標準的形式。我也確信其中的一部分人,渾然不知蒙古騎兵的勝利,更不曉得他們坐騎的裂鼻,仍舊依照我們在畫坊裡的方式畫馬,並堅持那才是‘標準的形式’。”
“我親愛的大師,”我說,又敬又畏,“如我們所願,您的‘侍女法’確實找到了一個解答。每一位藝術家的確都有自己的隱藏簽名。”
“不是每位藝術家,而是每間畫坊。”他語帶驕傲地說,“甚至不是每間畫坊。某些悲慘的畫坊,就如同某些悲慘的家庭,其中的成員,每個人長年來堅持不同的意見,殊不知快樂生之於和諧,同理可言,和諧孕育著快樂。有些畫家試著學中國人繪畫,有些學土庫曼人,有些則學設拉子的風格,彼此長年爭執不休,始終無法達到快樂的共鳴——正如一對不幸福的夫妻一樣。”
我看見他臉上明顯地溢滿了驕傲。權威之士的嚴峻神情,如今已取代了好一陣子以來瀰漫在他臉上的陰鬱和蒼老。
“我親愛的大師,”我說,“過去二十年來,您在伊斯坦布林聚集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各類細密畫家,結合了他們各自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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