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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會儘早撤退呀。兒子，你入土為安了，子良他才能安生。不要怪媽，我知道你不會怪媽的。”
不知不覺地，宋奶奶的臉上又掛滿了淚水。
“道長，”道士暫休時，宋奶奶用手帕揩乾眼淚，對他說，“這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再捨不得我兒子，也不便讓他在家裡停靈停到大年三十。所以我想麻煩您，請您幫忙看個最近的好時辰，讓我兒子早點入土為安。”
道士點點頭，邊翻看著曆書，邊掐著指關節算。片刻後，道士問宋奶奶：“最佳時辰是後天的巳時，但是，會不會太趕了一點？”
“趕是有點趕，可好時辰不能錯過。道長，就後天巳時，有勞您了。”宋奶奶向道士道完謝，又轉過頭，含著眼淚對站在她身邊的中年男子說，“他舅舅，棺材和墳地上的事情，就麻煩你費點心，好時辰要趕，但我不能再虧待勇強，棺材和墳墓麻煩你按上好的標準置辦。”
“親家母，您放心吧，我會辦好的。”張勇強的舅子連聲應承。
當晚，宋奶奶沒讓張俊峰去給裘光明送粥。道場暫停的間歇，宋奶奶把張俊峰和錢敏慧喊到自己的臥室裡，悄聲對他倆說：“為了以防萬一有人盯你們，今天晚上就不去你們裘叔叔那裡了。俊峰，你這兩天安心為你爸爸盡孝道。敏慧，明天你趁去墳地送茶水的時候，給你裘叔叔送粥去。路上要千萬小心，一旦感覺有人在跟著你，你就馬上轉身回家來。知道了嗎？”
“知道了，奶奶。”錢敏慧點著頭，輕聲回應。
裘光明等到天完全黑盡，也沒等來張勇強或是張俊峰兄妹倆。他的預感告訴他：“有人盯上他們了！”這一夜，裘光明在擔憂中睜眼到天明。
第二天，在床上愁急到下午三點多鐘，裘光明才望見錢敏慧披麻戴孝的，擰著一盒粥推開了破房子的破木門。光線撲在素潔的孝服上，把錢敏慧梨花帶雨的蒼白小臉映襯得人見人憐。
錢敏慧身上的孝服，把裘光明驚愕得瞳孔突亮。他在心裡悲痛地猜測：是宋阿姨，還是勇強死了？
裘光明的屁股下如同放置著彈簧，他騰地就從床上彈坐而起。
“裘叔叔，爸爸死了……”反手把門關上，錢敏慧簌簌淌著眼淚，連哭帶說的，將張勇強的死因告訴了裘光明。
裘光明聽得眼淚滾湧。他拿起鋼筆和筆記本，用抖抖索索的手寫下：你爸爸什麼時候出殯？
“明天上午。”錢敏慧回答。
裘光明又寫下：我知道了，你趕緊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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