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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身出來的是個總角童子,臉上稚氣未脫,但眉目俊秀處和青冥太子頗為相似。他招手便叫碧霞上車同坐,慌得碧霞連說不敢。他卻不依,定要碧霞上來,還跳下車來親自拉著她上車。
碧霞無法,央求道:“二殿下,那我坐在車前面吧,這樣,您有什麼話想同我說的,我都能聽得見,也好答應。”宸天殿下還要撒嬌,無奈碧霞堅決婉拒,只得怏怏作罷。
宸天一路上絮絮叨叨問了許多碧霞來時的事情,最後感慨道:“我真想快些長大,像哥哥那樣,隨心所欲。”碧霞摸了摸脖子和嘴唇,微微苦笑。
終於到了宸天的居處,瑤池仙宮的後殿——寶光殿,殿外也有一大堆仙娥列隊等候著。領頭仙娥的臉頰上清晰可見兩條似血紅蜈蚣般蜿蜒的疤痕,從下頜一直遊走到髮際,恰似首尾呼應的兩條蛟龍在雲間纏繞,十分可怖。碧霞想著,這難道就是那位蟲娘?
果不出所料,領頭仙娥近前一步,躬身行禮道:“蟲娘恭迎二殿下。”宸天拉著碧霞的手不放,命道:“蟲娘,這就是我說的那位碧霞姐姐了。往後,所有事情都交給她,你就不必來了。”
蟲娘為難地看著宸天,“二殿下!”宸天一瞪眼睛,便生氣起來,“我就要碧霞姐姐在身邊,你快點走!”蟲娘忙賠笑哄勸,臉上的蜈蚣疤痕歪斜扭動,“二殿下想怎麼樣便怎麼樣。只是,碧霞剛進宮第一天,什麼事情都不懂,還得老奴調教調教才能熟悉殿下習性。這麼貿貿然都讓與她做,她也是無從下手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宸天咕嘟起嘴巴,只是緊緊拉著碧霞的胳膊,執拗地望著碧霞。碧霞欠身說道:“二殿下,等碧霞熟悉這宮裡事務了,才能夠伺候好殿下呀!如今先讓碧霞學習吧,要不然,碧霞可能會早早因為不懂事務被趕出去呢。”
這麼一說,宸天才終於過關放行,但還是反覆叮嚀蟲娘,千萬要安排碧霞做些他能見到的事情。蟲娘再三答應了,才哄得他前去天后那裡。
等宸天一走,蟲娘帶著碧霞轉過寶光殿側,走過一道院門,裡面是一排整齊的屋舍。和外面的雕甍畫棟不同,這些屋舍雖然高大軒敞,但裝飾簡樸,除了粉牆琉璃瓦,便沒有什麼雕飾了。碧霞心想,這裡就是品級低的仙娥們居住的地方了。
蟲娘推開進院門順數第三間的屋門,率先走了進去。裡面坐著的十一個小仙娥慌忙一同起身行禮,口稱“姑姑”。蟲娘指著一張席位,讓碧霞看已經放在上面的行囊包裹,“這就是你的位置了,往後她們會好好調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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