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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下來丟在沙發上的兩條皺皺巴巴的連衣裙給洗了”——那兩條皺皺巴巴的連衣裙是我從公司帶回來準備第二天清晨帶去外景地拍照用的、借來的givenchy黑色雪紡紗裙,對方服裝助理在借給我的時候反覆告訴我不能弄髒不能熨燙必須保持特殊處理過的褶皺,因為這個衣服不可洗…… 星期四,她打給我,語氣興奮而又充滿了上海婦女特有的熱絡:“哎喲,林蕭,你說這是有多巧,你說說,你說說,這真的是,你說說”……她這樣“你說說”了大概十幾次之後,我手機上顯示我媽打進來的電話,我接起這個插播,就聽見我媽電話裡傳來的哭聲:“林蕭啊,我今天碰見唐宛如,她要去剪頭髮,死活拉著我要一起去哇,哎喲要死哦,那勁頭兒大得嚇人,打劫也就這個力道了。蕭蕭啊,媽媽現在的髮型可見不得人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形容”……我切播回唐宛如的電話,還沒來得及張口質問她對我媽幹了什麼,那邊就傳來她喋喋不休的嗓音,她壓根兒就沒注意到中途我把電話切去了另一個插播,“林蕭呀,我和你說,沙宣今年最時尚的髮型就是這個了,劉海兒一刀平!而且還有三個梯度!最有特點的,就是後腦勺還缺進去一塊!遠看上去就像是半開放的水閘一樣!……你說我啊?哦,我沒有,這個髮型適合年紀比較成熟的人,我只是洗了個頭就走了。”我憤怒地結束通話了她的電話,然後切回去聽我媽哭。 幾分鐘之後,唐宛如淡定地坐在了我和南湘的對面,她蹺著蘭花指,用食指和拇指輕輕地捏著選單一頁一頁地翻閱著,像在欣賞莫奈的大畫集,她嬌羞地點了一盆紅燒肉和一份蔥爆牛舌,也要了杯蜂蜜水(應該是看之前南湘老點這個),而且皺著眉頭弱弱地對服務員說:“蜂蜜水請不要放糖,我不愛喝甜的東西。” 服務員:“……” 唐宛如完全無視服務員一臉的尷尬,她回過頭來,看著我和南湘。雖然她一直維持著動作的嬌弱和優雅,但是她頭上扎著利落的馬尾,特別緊繃,把太陽穴都扯得發亮,而且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背心,胳膊肌肉的線條在陽光下灼灼生輝,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從寫字樓裡送完桶裝水的工人。 服務員一走,唐宛如的神色突然從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瞬間變成了《007》裡的女特務,一下子鬼祟了起來。 她看著我,又看了看南湘,把身子從桌子上探過來一肘的距離,輕聲對我說:“林蕭,可否借一步說話?”感覺像武俠片裡的女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