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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的人交談;還和中學生交談,和不管我到哪都緊跟著我不放的警察、便衣警察交談;和發行量不超過二百五十份的報刊出版商交談。
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要說我為什麼要寫一部叫《雪》的小說。我是想透過這個故事,進入到一個每過一天我的理解都會變得更加清晰的主題。這個主題,在我看來是小說藝術的中心問題,即迴響在我們每人頭腦中的“他者”、“陌生者”和“敵人”問題,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如何改變自己目前身份的問題。我的問題,並非對所有小說家來說都很重要。這一點不言自明。一部小說,當然可以透過想像,將其人物置身於我們所熟悉、關心的、我們從經驗中認識到的處境中去,這可以加深對人類的瞭解。如果我們在小說中遇到的人物,讓我們想到自己,那麼我們的第一願望,就是讓這些人物來解釋我們是誰。因此,我們故事中的母親、父親、房子和街道,與生活中的樣子非常相似。故事發生的城市也一樣真實,如同我們親眼所見。而故事發生的國家,也是我們最熟悉的樣子。支配文學藝術的神奇規則,會擴大普通家庭、家園和城市的意義內涵,使每個人都覺得,小說中反映的就是他們自己的家庭、家園和城市。常有人說,《布登勃洛克一家》這本書是一部自傳性極強的小說。我十七歲拿起這本書時,並沒有把它當做托馬斯·曼自己的家庭故事來讀,因為我當時對他了解很少。我認為這本書與普遍的家庭有關,這樣我才容易產生認同感。小說的神奇機制使我們能把自己的故事展現給全人類,這些故事也是別人的故事。
因此,沒錯,我們可以把小說界定成這樣一種形式:它可讓技巧嫻熟的作者將自己的故事變成與別人相關的故事。但對於藝術來說,這還僅僅是其偉大而迷人之處的一個方面而已。四百年來,它之所以吸引了眾多讀者、激勵過無數作家,原因絕非僅此而已。例如,把我吸引到法蘭克福和卡爾斯的街道上來的原因,就與此不同:它使我有機會像抒寫自己的人生一樣,去抒寫別人的人生。正是透過這類探討,小說家們才能開始去檢測,將“他者”分隔出去的標準是否合理,而在這樣做時,他們也就實現了身份的互換。他者可能變成“我們”,我們也可以變成“他者”。當然,一部小說可以同時完成這兩大功績。甚至,它可以使我們去描述自己的生活,就好像這是他人的生活。同時,它也給我們提供了一種機會,使我們得以描述他人的生活,就好像這是我們的生活。
想進入別人生活的小說家,不一定要像我準備寫《雪》時所做的那樣,去調查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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