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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瞭解她,她……”我差點要說她是共黨分子,話到嘴邊才改口,“她就是那種人,大大咧咧,無拘無束的。”
“可能你就是喜歡這種女人,劉小穎太矜持了,所以只能博得你的同情。”革靈說。她說了很多很多,讓我刮目相看。我和革靈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很少,有如此深的交談更是從未有過。我沒想到這個在我印象中話不多的女人,今天晚上怎麼會突然變成這麼一個人:像個女性戀愛問題專家,像個話嘮。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晚上,我被女人包圍了,也被困惑了。我不知道革靈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更不知道她背後還有一個大導演。此刻,導演就在隔壁房間,簡易的木板把我們所說的每句話都一清二楚地輸入了她耳朵!
中途,革靈去了隔壁屋。我知道隔壁是她的房間房間裡有夾層,是用衣櫃隔出來的一間小屋,是電報室,木板的縫隙雖然用報紙貼住了,但透過一些看不見的縫隙,我聞到一股特別而又熟悉的香味——除了林嬰嬰,沒有第二個女人有這樣的香味。頓時,我震驚萬分。我一直以為,革靈說這些話是面對我一個人的,想不到……隔牆有耳!我的心情陡然變得煩躁起來。
鎮靜!
鎮靜!
我告誡自己,不要衝動。
不一會兒,革靈回來,把手上的一團紙丟在簸箕裡,對我說:“我在熬藥。”我裝糊塗,問:“怎麼,你病了?”她點頭。我又問:“老人家的針灸也不管用,必須吃藥?”她竟然低頭抽泣起來,說:“身病好治心病難治,丈夫沒了,孩子也沒了,我太傷心了,嗚嗚嗚……”哭得很傷心。我怔怔地望著她,不知該說什麼。她還在抽泣,一邊說:“中華門肯定恨死我了……他是烈士,應該得到嘉獎,可是我卻在懲罰他……要把他的孩子打掉……”我煩躁的感覺又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悲傷。我點上一枝煙,狠狠抽了兩口。她剛才進來手上還拎一隻小布袋,這會兒她從布袋裡拿出一條煙,遞給我:“這煙好抽嗎?我給你買了一條,你拿去抽吧。”我很不安,說:“啊,你幹嗎破費給我買菸嘛。”她說,依然在抽泣,只是聲勢弱了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上街……看到,就買了一條……”我看看四周,問:“你爸怎麼還沒有回來?”她問我:“你要走了嗎?”我說:“不早了,我該走了。老人家有沒有給你留下口信?”她搖搖頭。我說:“估計不會有什麼要緊事,有事我再來吧。”
我起身告辭,她一直送我到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