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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中夏連夜去了油坊，除了一堆灰燼沒見到任何人。斷定鄧文芳他們已回來，這才摸黑過來。
鄧文芳坐在凳子上兩眼無神，鄧中夏心裡一陣難受，小聲道：“小麗呢。”
柳發清不見鄧文芳開口，便接話道：“跟金燕睡去了，落了冬一直跟金燕睡著的。”
“哦…”
鄧中夏不客氣地坐在柳發清剛給送到面前的椅子上，看著他這個寶貝女兒，準備了一大堆安慰
的話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柳發清不再理會鄧中夏來是要幹啥，提起熱水瓶往臉盆裡加熱水，伸手試著水溫合適了才放下水壺。拿起門背後毛巾在臉盆裡擺弄幾下擰乾遞給文芳：“先擦一把。”
鄧文芳機械地伸手接過毛巾，鄧中夏這才注意鄧文芳臉上滿是灰，眼圈邊上有髒手擦過的痕跡。
等鄧文芳擦完臉，柳發清才把盆端到一邊，胡亂洗了一把。
“文芳，不出事吧已經出了，要堅強面對啊！哎！”
鄧中夏一聲哀嘆，道出了多少當父母的關心和無奈啊！
“爸…嗚嗚嗚。”鄧文芳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在鄧中夏面前失聲痛哭起來。
柳發清到凳子邊撫著鄧文芳肩膀，安慰妻子的同時，自己心裡何嘗不是一樣的難受。
鄧中夏安慰道：“文芳，莫哭了，事不出吧已經出了，最終還是要想辦法解決，先振作起來，身子別哭出啥問題了。”
轉而又對柳發清道：“預計能損失多少？”
柳發清搖搖頭：“具體等明天東泉哥算出來才知道。”
“聽東泉跟玉珍的吧！他們兩人秉性直，不會讓你們背太多，早點睡，我走了，我就是不放心過來看看。”
鄧中夏起身，撫摸了下鄧文芳頭髮，轉身就走了。黑夜裡，鄧中夏腳步沉重，回頭看了看柳發清他們亮燈的房子，無助地搖搖頭。然後，手背在身後，漸漸消失在寒冷的夜裡。
鄧文芳去程東泉家拉棉被
，程東泉母親張連英一聽油坊著火，著急得沒辦法，裝上棉被後硬要跟著過去幫忙，讓鄧文芳阻止了。
金燕、金榮、小麗剛回來，總得有個家長管著呀！越是忙，越要確保小孩們安全，不能前面打仗後防不穩。
鄧文芳拉著一人力車棉被走了後，張連英就坐臥不寧，隨便給孩子弄了口飯吃了，就在門前小路口轉圈。
直到看到好多人拿著盆呀桶呀的慌慌張張往油坊方向跑，這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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