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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屁。”雲從方哎呀一聲沒好氣的說，“這年頭，當貧困戶也得抱粗腿哩，朝裡有人好讓官，咱墳頭上沒有這棵草。應該是的也變成不應該的---”
谷瑞燕從容自若，順著她的話往下引道，“那----到底是咋回事？”
雲從方長嘆一聲，丟下手中的活計，把凳子移近谷瑞燕，一臉酸愁，“不說不生氣，說了氣死人。你是外此地人，看你也不像壞人，我給你說說。我這一村有六百多口人，聽人說，貧困人口有一百二十多口，戶數有三十多戶。村裡好多人種香菇，掙了不少錢，買了不少小車。你也見了，樓房蓋了不少，在方圓左近也算是很富裕的。我村有個人叫侯成民，這些年種香菇發了財，又結連鄉里弄了個村長。有了權，不得了，又是蓋小區、又是修路架橋包工程，在村裡橫著走路。把支書涼到一邊，想咋弄就咋弄，死活不下。國家下來的扶貧政策，一到這就走樣，誰貧不貧他說了算。前坪住的他二大侯永紅，搬到縣城十來年了，娃子女子都有工作，他自已還賣豆腐，一月一家能收入一兩萬。聽說扶貧後，侯永紅給侯成民說，咱家的老房子也得報個貧困戶。侯成民就給報上了。真是朝裡有人好辦事，抱住粗腿能有好處。還有溝口住的唐小光，四間平房，兩口子在曹溝街讓著糧油生意，娃子在外地打工，家裡有電動車、麵包車、三輪車，不知咋成了貧困戶？還有住著平房的陶爭光，媳婦可能幹，娃子開著菸酒店，他自已開著三輪車拉貨賺錢，小日子過的比誰都好。”還有--哎，“不說了，越說越生氣，都是眼皮子往上翻，舔肥狗子。為報個貧困戶，跑了多少回，尋了多少回，給侯成民送禮也花了一百多塊，推過去推過來都說不中。”你說這，雲從方搓著手澀聲直嘆。
谷瑞燕委婉賢淑，柔中含美。“咹，當個貧困戶還得送禮？”雲從方無可奈何，沒好氣地說，“可不是，現在辦點啥事都得給人家磕頭送禮。人家的七姑八姨，還有給侯成民勾搭的女人要不是貧困戶，要不吃低保，五保，日弄殘疾證，日弄國家錢，像啥子，上頭政策是好的，叫這些歪嘴和尚給經念歪了。就這，遇著上頭來檢查，還不讓我們亂說---”
“以前好領導在的時侯，可不允許他們胡來---”她說話的時侯，面現澀色。
中原的四月，正如三月的江南，鶯飛草長，正是春光最豔，春色最濃的時侯。只可惜這時侯春又偏偏被一片烏雲遮住了。
山風吹來，谷瑞燕霍然一省，不由得握緊了粉拳，氣往上湧，假如她說的是真的，就是對國家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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