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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故鄉食事 (第8/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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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隻斑鳩。他在追逐這隻斑鳩。斑鳩分明已經發現獵人了。它想逃脫。斑鳩飛到北面,在樹上落一落,獵人一步一步往北走。斑鳩連忙往南面飛,獵人揚頭看了一眼,斑鳩落定了,獵人又一步一步往南走,非常冷靜。這是一場無聲的,然而非常緊張的、堅持的較量。斑鳩來回飛,獵人來回走。我很奇怪,為什麼斑鳩不往樹林外面飛。這樣幾個來回,斑鳩慌了神了,它飛得不穩了,歪歪倒倒的,失去了原來均勻的節奏。忽然,砰,——槍聲一響,斑鳩應聲而落。獵人走過去,拾起斑鳩,看了看,裝在獵袋裡。他的眼睛很黑,很冷。

我在小說《異秉》裡提到王二的燻燒攤子上,春天,賣一種叫做“□”的野味,□這種東西我在別處沒看見過。“□”這個字很多人也不認得。多數字典裡不收。《辭海》裡倒有這個字,標音為duò又讀zhuā。zhuā與我鄉讀音較近,但我們那裡是讀入聲的,這隻有用國際音標才標得出來。即使用國際音標標出,在不知道“短促急收藏”的北方人也是讀不出來的。《辭海》“□”字條下注雲:“見□鳩”,似以為“□”即“□鳩”。而在“□鳩”條下注雲:“鳥名。雉屬。即‘沙雞’。”這就不對了。沙雞我是見過的,吃過的。內蒙、張家口多出沙雞。《爾雅·釋鳥》郭璞注:“出北方沙漠地”,不錯。北京冬季偶爾也有賣的。沙雞嘴短而紅,腿也短。我們那裡的□卻是水鳥,嘴長,腿也長。□的滋味和沙雞有天淵之別。沙雞肉較粗,略帶酸味;□肉極細,非常香。我一輩子沒有吃過比□更香的野味。

萎蒿·枸杞·薺菜·馬齒莧

小說《大淖記事》:“春初水暖,沙洲上冒出很多紫紅色的蘆芽和灰綠色的蔞蒿,很快就是一片翠綠了。”我在書面下方加了一條注:“萎蒿是生於水邊的野草,粗如筆管,有節,生狹長的小葉,初生二寸來高,叫做‘萎蒿薹子’,加肉炒食極清香。……”蔞蒿的萎字,我小時不知怎麼寫,後來偶然看了一本什麼書,才知道的。這個字音“呂”。我小學有一個同班同學,姓呂,我們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蔞蒿薹子”(蔞蒿薹子家開了一爿糖坊,小學畢業後未升學,我們看見他坐在糖坊裡當小老闆,覺得很滑稽)。但我查了幾本字典,“蔞”都音“樓”,我有點恍惚了。“樓”、“呂”一聲之轉。許多從“婁”的字都讀“呂”,如“屢”、“縷”、“褸”……這本來無所謂,讀“樓”讀“呂”,關係不大。但字典上都說蔞蒿是蒿之一種,即白蒿,我卻有點不以為然了。我小說裡寫的蔞蒿和蒿其實不相干。讀蘇東坡《惠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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