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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個人間勝景。”
船戶聞絃歌而知雅意,道:“長隨竟曾赴宴?”
季長隨笑起來:“船戶慎言,我微末草芥,哪配停姿園夜宴,只是修了幾輩的福分,隨郎主開了開眼見。”
船戶嘆氣:“生平若是見一眼此等富貴,死也甘願。”
季長隨道:“船戶又說笑,停姿園再好,又哪好說生道死的。”
曹英、施翎與陳據三人看他在那船戶侃侃而談,竟是反客為主,那船戶微含著胸,臉上驚歎連連,顯見心下歎服。
曹英伸出手指撓撓了臉,心中暗道:直他孃的,他倒充得祖宗作派。施翎暗笑:季長隨別個不見長,只這仗勢嚇人最為精道。
季長隨末了又看一眼曹英,揖禮道:“二郎君無心詩書,白費了郎君的苦心,他日撞了南牆,便知郎君再沒有錯的。”
曹英咳嗽一聲:“阿兄忒也操心,長隨,既談妥了船價,快快付了資費。”
季長隨無奈:“也不知哪個攛掇得二郎君移了心性。”輕飄飄看陳據、施翎一眼,“你二人仔細著二郎,出了岔錯,郎君定不相饒。”
施翎和陳據對視一眼,只得躬身稱是,心中暗悔:路上輕饒了他真個恨事一樁。
船戶貼心要與他們修補船隻、另整繩索,重上桐油,還道:“家中養的老船匠,非是外頭找的可比。”
一行人又去府衙備案,季長隨另遞了書信與宜州州府,將四艘船隻落在沈拓的籍戶上。
船戶又熱心要與他們介紹熟手船工。
季長隨笑道:“船戶有心了,只是我家郎君另作了安排,漕運司有退下的水手幫工,尋一個人領頭便是。”
船戶知他們與官府有交道,慶幸自己不曾開罪。季長隨也讚許:到底商賈眼利,虛虛實實,似假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