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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示著曾幾何時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事情的話,那也就意味著在我完全失去對歷史的信念之前,我還有希望再像個人一樣地多活幾年。或許更長。我覺得我可以透過這場瘟疫來推翻一大堆故事。我把19世紀安納多魯沒有發生過瘟疫這一方面的信念拋到了一邊,只需要用在這些地方曾經建立過國家這一事實,我,一下子就可以把多得令人難以置信的“歷史真相”剔除出去。這樣一來,人們接受了的並且從沒懷疑過的那些個故事,就彷彿不是一個個事件的組成部分,而像一杯水、像一個花盆一樣,立刻就都那麼懸在空中了。這樣一來,一大堆信誓旦旦的歷史學者,就會明白他們所做的不過是編故事而已,他們就會像我一樣變得沒有信仰。到了那一天,對於要出現的理論混亂早有準備的我,就會用我的文章和我的抨擊把這些變呆傻了的人一一捕獲。我站在鐵路邊,努力詳細地幻想著夢一般的那一個勝利日,但我沒有太激動。對我而言,追蹤線索,追蹤一個事件比證明我們的工作就是編故事要有趣得多。要是我能找到幾條令人信服的線索,我會興致勃勃地獻出我的全部生命來進行一項可以證明奧斯曼帝國最後四百年的中心不是伊斯坦布林而是別的地方的研究。過去我一直很羨慕伊卜拉欣先生,他花了整整二十年的時間,像個偵探一樣,研究在君王去世後、新君王即位前的那一段時間裡,誰,在哪裡,什麼時候宣佈登基和發行銀幣,這二十年,他過得很充實。
出現在鐵路那端的電力機車突然變大就開過去了。我想著瘟疫患者,沿小溪走著。讀過了那封信之後,我腦子裡想起這個地方,或許是因為我認為我在信裡面看到過瘟疫患者們曾經有段時間被塞在驛站裡,我心中有了一種奇怪而又明晰的感覺,這一感覺告訴我,只要我找到那些牆和石塊堆,我就可以把它們想像成一個驛站,只要我能找到驛站,我就可以追蹤瘟疫,在追蹤瘟疫的過程中我就可以找到那個國家。我對歷史的信念,似乎就在於我能否找到那些石頭塊兒。我不知道所有這些是不是我腦子裡的一個遊戲,我的腦子喜歡製造緊張氣氛,樂於承受奇怪的痛苦,也喜歡鬆弛這種緊張氣氛。
我沿著工廠和小製造廠的後牆走著,為了讓火車旅客能看清楚,上面用巨大的字母寫著政治口號。看著小溪開始離開鐵路沿線,我記得很清楚,在這裡的某一個地方我一定可以找到石塊和牆的廢墟。在通往天堂堡壘的路的這一側,在還沒到吉卜賽人的帳篷的地方,在那些棚屋、垃圾堆、鐵皮桶和無花果樹之間,歷史一定就在這兒的某一個地方。站在垃圾堆上盯著我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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