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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規矩，新媳婦進村一下車，就要由婆家選出的同族的嫂子來扶。這人選非常有講究，一是要近親，比如堂嫂，親嫂子。二來呢，必須要兒女雙全的。衛東青是老二，他上面有一個哥，下面有一個弟，這兩個扶天衣的嫂子，到底是衛東青的親嫂子呢，還是沒出五服的堂嫂子，天衣就不知道了。
“拿多少？”
李可專注地看著新媳婦。李可是衛東青的親大嫂，從剛才在村口天衣被風吹掉了蓋頭跌進一個男人的懷裡，到現在要一下給這麼多鬧洞房的男人點菸。
李可就覺得這個新媳婦一定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衛東青是個沒有人情味的大冰塊，不通一點人情世故，看來要一輩子折到這女人手裡了。
“二十三個。”
二十三個？不是一盒，也不是幾根，而是二十三個？這種說法，大家還是第一次見。
當天衣一根根，把煙塞到面前站著的男人嘴裡時，李可和大家都睜大眼睛，果然，一個不多，一個不少，鬧洞房的男人，去掉穿開襠褲的，再去掉拄著柺棍的，青壯年男人，一共就二十三個。
我的娘哎，你一眼就能數出來是二十三個男人，老二媳婦，你可真精明。這話是後來大嫂李可對天衣說的。
你這嫩女子，上過學，識過字，又伶牙俐齒的，我們老衛家三個媳婦，就數你能撐起這個家。這句話是後來她公公給天衣說的。
原來天衣並不知道，她給這些男人敬菸的時候，她公公就站在後窗外，偷偷看著。
二十三個男人圍成一個圓圈，嬌小的一身紅衣的天衣，就站在中間。她本來想讓這些男人站在她面前，排成兩排的，可這些男人不願意啊。
“我要點菸了。”
天衣臉上笑著，心裡卻在鄙夷地想，為什麼天底下的男人，都是這個德性，不管老的少的，醜的俊的，無一例外，都愛佔女人的便宜。女人的便宜就那麼好佔嗎？哼，她要讓他們知道，天底下，想佔老孃便宜的人，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點啊，你快點啊。”
“是啊，快點，衣衣。”
這些男人嬉笑著，居然還有人用甜得膩人的聲音叫她衣衣。該死的東西。就在那一刻，惡意在天衣心頭迅速滋生。其實在來的時候，早就在口袋裡給自已準備了一些魚尾葵的果實，那種東西是陸家村後河灘深處長得一種樹，上面結的果實，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但要是沾到面板上，過幾個小時後，就會奇癢難耐，而且是那種越撓越癢的，甚至能撓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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