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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那雙丹鳳眼狹長地眯著,眼尾連著顴骨透出緋紅顏色。一身大袖紫袍,束得慌,他忍不住鬆一鬆襟口。
松罷將手垂下,搭在橫襴上,橫襴繡著白鶴,指腹便摩挲鶴頂鑲綴的玉珠。偶一拐彎搖晃,他蹙起眉來,難受地催促隊伍加快些。
終至城南停車,正衝著丞相府的大門。
車中那人微微睜眼,呼一口酒氣,不算穩當地踩凳下車。入府,管家扶著他,道:“相爺,解酒湯一直慢火煨著,就怕您飲醉難受。”
喚作“相爺”,自然是當朝丞相。陳若吟撫著胸口,邊走邊說:“今夜皇上高興,多飲兩盅是自然的,只是……”
下臺階,他踉蹌一步,卡殼一瞬才繼續:“那三皇子不知抽哪門子瘋,拍他親爹的馬屁還不夠,總來恭維本相。”
管家仔細攙扶:“三皇子灌您酒了?”
陳若吟哼道:“藉著塞北告捷,幾番問我開懷與否,真是笑裡藏刀的東西。”途經兩株盛開的羊蹄甲,稍停低嗅,語氣染上一絲遲疑,“宮中未收到塞北的捷報,城裡倒是傳遍了。”
管家問:“相爺該知第一手的軍情,只是阿扎泰未派人來。”
陳若吟說:“估摸蠻子正慌亂,沒顧上罷。”
他抬手摺一枝紫紅的花:“此事寧可信其有,如若漢軍真的大捷,霍臨風按壓不報,那懷著什麼心思?”
管家知道該說什麼:“擁兵自重,狼子野心。”
陳若吟擠出來一聲笑,頗為放蕩,走路也失了穩重,他執花擺袖,竟有一絲妖里妖氣的情態。到大屋門口,靴尖兒抵著門檻,他忽地停住。
“相爺,怎的了?”
陳若吟縱縱鼻子:“這羊蹄甲的香味兒裡,似乎摻來一味旁的。”
這時,丫鬟端來解酒湯,酸氣得很,管家親自接過,應道:“怪不得,是這解酒湯味濃,衝撞了相爺的雅興。”
陳若吟躊躇片刻,跨入了屋中,飲罷解酒湯,含一顆蜜餞盯著桌案。管家會意,過去研墨裁紙,挑出慣用的紫毫筆。
蜜餞消磨於齒頰,甜膩膩的,陳若吟咕噥出一段調子,細聽,是一闕淫詞豔曲。到桌邊,提筆噤聲,在白宣上落下一行扭曲的字來。
寫就三四句,陳若吟慨嘆一聲:“天家無情哪……”
管家道:“相爺,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上最倚重您。”
陳若吟說:“霍釗盛時,本相唱白臉,牽制著那廝。好不容易拆了他三父子,如今惡戰勢弱,又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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