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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嘴。最後“天老地荒的愛情在幽暗中盪漾,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佔有了烏爾裡卡肉體的形象”。
為什麼在“肉體”的後面還要加上“形象”?從而使剛剛來到的“肉體”的現實立刻變得虛幻了。這使人們有理由懷疑博爾赫斯在小說開始時聲稱的“忠於事實”是否可信?因為人們讀到了一個讓事實飛走的結尾。其實博爾赫斯從一開始就不準備拿事實當回事,與其他的優秀作家一樣,敘述中的博爾赫斯不會是一個信守諾言的人。他將烏爾裡卡的肉體用“形象”這個詞虛擬了,並非他不會欣賞和品味女性之美,這方面他恰恰是個行家,他曾經在另一個故事裡寫一位女子的肉體時,使用了這樣的感受:“平易近人的身體。”他這樣做就是為了讓讀者離開現實,這是他一貫的敘述方式,他總是樂意表現出對非現實處理的更多關心。
仍然是在和維爾杜戈·富恩斯特的那次談話裡,我們讀到了兩個博爾赫斯,作為“我”的這個博爾赫斯談論著那個“他”的博爾赫斯。有意思的是,在這樣一次隨便的朋友間的交談裡,博爾赫斯議論自己的時候,始終沒有使用“我”這個詞,就像是議論別人似的說“他”,或者就是直呼其名。談話的最後,博爾赫斯告訴維爾杜戈·富恩斯特:“我不知道我們兩人之中誰和你談話。”
這讓我們想到了那篇只有一頁的著名短文《博爾赫斯和我》,一個屬於生活的博爾赫斯如何對那個屬於榮譽的博爾赫斯心懷不滿,因為那個榮譽的博爾赫斯讓生活中的博爾赫斯感到自己不像自己了,就像老虎不像老虎、石頭不像石頭那樣,他抱怨道:“與他的書籍相比,我在許多別的書裡,在一把吉他累人的演奏之中,更能認出我自己。”
然而到了最後,博爾赫斯又來那一套了:“我不知道我倆之中是誰寫下了這一頁。”
這就是懷疑,或者說這就是博爾赫斯的敘述。在他的詩歌裡、在他的故事裡以及他的隨筆,甚至是那些前言裡,博爾赫斯讓懷疑流行在自己的敘述之中,從而使他的敘述經常出現兩個方向,它們互相壓制,同時又互相解放。
當他一生的寫作完成以後,在其為數不多的作品裡,我們看到博爾赫斯有三次將自己放入了敘述之中。第三次是在1977年,已經雙目失明的博爾赫斯寫下了一段關於1983年8月25日的故事,在這個夜晚的故事裡,六十一歲的博爾赫斯見到了八十四歲的博爾赫斯,年老的博爾赫斯說話時,讓年輕一些的博爾赫斯感到是自己在錄音帶上放出的那種聲音。與此同時,後者過於衰老的臉,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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