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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訶夫的等待 (第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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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詩化之後變得抽象的敘述裡,戈多這個人物就是作為象徵都有點靠不住。可以這麼說,戈多似乎是貝克特的某一個秘而不宣的藉口;或者,貝克特自己對戈多也是一無所知。因此愛斯特拉岡和弗拉季米爾的等待也變得隨心所欲和可有可無,他們的臺詞猶如一盤散沙,就像他們拼湊起來的生活,沒有目標,也沒有意義,他們僅僅是為了想說話才站在那裡滔滔不絕,就像田野裡聳立的兩支菸囪要冒煙一樣,可是他們生機勃勃。

貝克特的有趣之處在於:如果將愛斯特拉岡和弗拉季米爾的任何一句臺詞抽離出來,我們會感到貝克特給了我們活生生的現實,可是將它們放回到原有的敘述之中,我們發現貝克特其實給了我們一盤超現實的雜燴。

大約十年前,我讀到過一位女士的話。在這段話之前,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這位女士一生只摯愛一位男子,也就是她的丈夫。現在,我們可以來聽聽她是怎麼說的,她說:當我完全徹底擁有一位男人時,我才能感到自己擁有了所有的男人。

這就是她的愛情,明智的、洞察秋毫的和豐富寬廣的愛情。當她完全徹底擁有了一位男人,又無微不至地品味後,她就有理由相信普天之下的男人其實只有一個。

同樣的想法也在一些作家那裡出現,博爾赫斯說:“許多年間,我一直認為幾近無限的文學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接下去他這樣舉例:“這個人曾經是卡萊爾、約翰尼斯·貝希爾、拉法埃爾·坎西諾斯-阿森斯和狄更斯。”

雖然博爾赫斯缺乏那位女士忠貞不渝的品質,他在變換文學戀人時顯得毫無顧慮,然而他們一樣精通此道。對他們來說,文學的數量和生活的數量可能是徒勞無益的,真正有趣的是方式,欣賞文學和品嚐生活的方式。馬賽爾·普魯斯特可能是他們一致欣賞的人,這位與哮喘為伴的作家有一次下榻在旅途的客棧裡,他躺在床上,看著塗成海洋顏色的牆壁,然後他感到空氣裡帶有鹽味。普魯斯特在遠離海洋的時候,依然真實地感受著海洋的氣息,欣賞它和享受它。這確實是生活的樂趣,同時也是文學的樂趣。

在《卡夫卡及其先驅者》一文裡,博學多才的博爾赫斯為卡夫卡找到了幾位先驅者,“我覺得在不同國家、不同時代的文學作品中辨出了他的聲音,或者說,他的習慣”。精明的博爾赫斯這樣做並不是打算刁難卡夫卡,他其實想揭示出存在於漫長文學之中的“繼續”的特性,在鮮明的舉例和合理的邏輯之後,博爾赫斯告訴我們:“事實是每一位作家創造了他自己的先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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