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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一個這樣智慧聚會的階段。假若沒有,僅僅憑著各自的想法分頭痴想,就一定會陷入低層次的重複之中。
當然,這也是社會歷史的需要,像是巨石崩裂,烏雲散去,黑夜結束,人類從物質的提升進入到心靈的覺悟。這種情景,讓我想起羅丹的雕塑《青銅時代》:一個男子,瘦精精地甦醒了,夜霧不再遮蓋自己,於是舒展自己的青春身軀。我還想繼續聽聽你們對稷下學官和雅典學院的感覺。
萬小龍:我覺得稷下學宮和雅典學院都出現在這樣一個社會歷史背景下,就是原有社會權力形態開始逐漸鬆動、解體,我們的祖先開始掙脫矇昧的束縛、權力的壓抑,用理性自由地重新思考自然、社會、自身。一時間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一片欣欣向榮的少年氣象。但當後來社會權力再次建立、穩固、強大起來後,就對思想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和壓抑。政治權力選擇了保留某種文化記憶,儘管這種選擇帶有極大的偶然性。
王安安:我突然想起我的中學語文老師曾說過這樣的話:“少年的時代是詩歌的時代,青年和中年時代是小說的時代,老年就變成散文的時代。”我認為,稷下學官和雅典學院都是人類在少年時代的一個共同的表現,雖說兩者的空間距離非常遙遠,但同屬於人類的詩歌時代,同屬於人類思想初開時具有濃厚興趣和表達慾望的一個時代。這個時代百家爭鳴的稷下學宮和雅典學院給人一種直觀的審美的懷念和追想,令人感動、鼓舞。
金子:我一直在想這樣一個問題,我們當下的時代無疑是一個國際化、多元化的熱鬧的時代,我們時代的熱鬧跟百家爭鳴時代的熱鬧一樣嗎?為什麼我們對現在很多方面的熱鬧持否定態度,而對那種古老的熱鬧卻不拒絕肯定呢?
餘秋雨:金子的問題很好。今天的熱鬧和古老的熱鬧有什麼不一樣?我覺得可能有兩個方面——
首先是言論的質量。那個時代的齊國在經濟上相當繁榮,政府給稷下學宮的學者提供了很好的生活待遇,並賦予了極高的社會地位。學者針對時政的褒貶,政府一概不予追究。稷下學官在齊國的功能,既是智庫,又是學堂,還是一個交流思想文化的場所。當時的高階智慧人才如果想立身揚名,要麼去做官,要麼就去稷下學宮做學者。但是,更令人嚮往的是做稷下學者。這裡每位學者的人格和思想都會獲得充分的尊重,因此也就有可能獲得獨立的發展。在稷下學宮的眾多學者中,名聲最大的是孟子,但實際影響最大的是荀子,荀子晚年曾三次成為學官的“祭酒”,也就是主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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