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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它們差點讓我潸然淚下。當我在巴黎參觀這些博物館時,我不會因為邁哈邁特公寓樓裡的那些藏品而害羞。我慢慢地從一個對自己積攢的物件感到害羞的收集者變成了一個自豪的收藏家。
我不會帶著這些概念去思考靈魂裡的這些變化,只是,當我走進博物館時我會覺得自己是幸福的,我會幻想自己也能夠透過物件來講述我的故事。一天晚上,當我在北方酒店的酒吧裡,一邊自斟自飲,一邊看著周圍的外國人時,就像每個出國(受過一點教育、有一點錢的)的土耳其人那樣,我發現自己在幻想這些歐洲人是怎麼,能夠怎麼看我、看我們的。
隨後,我又想到,自己如何能夠把對芙頌的情感告訴一個不知道伊斯坦布林、尼相塔什和楚庫爾主麻的人。我把自己看成是一個在遙遠國度生活了很多年的人:彷彿我在紐西蘭和當地人生活在一起,在觀察他們勞作、休息、娛樂(和看電視時的談話)的習慣和風俗時,我愛上了一個女孩。我的觀察和我經歷的愛情交織在了一起。
現在,就像一個人類學家那樣,只有展出我收集的那些物件,鍋碗瓢盆、裝飾擺設、衣服、圖畫,我才能給自己度過的歲月賦予一種意義。
普魯斯特喜歡並談到過這個畫家,因此我在巴黎的最後幾天去了古斯塔夫·莫羅博物館。我去那裡既是為了芙頌的那些畫,也是為了打發時間。我無法喜歡莫羅的那些古典風格、矯揉造作的歷史畫,但我喜歡他的博物館。畫家莫羅,在生命的最後幾年裡,把他度過了人生大部分時間的家,變成了一個死後將展出上千幅繪畫的博物館。他把自己兩層樓的畫室和旁邊的家變成了博物館。當家成為博物館時,它就變成了一個充滿回憶的家,一個“感性”的博物館,裡面的每個物件都會因為富有含義而熠熠生輝。當我踩著嘎吱作響的地板,走在空無一人、所有門衛都在打瞌睡的博物館的展廳裡時,我沉浸在一種幾乎能夠被我稱之為宗教的情感裡。(在隨後的二十年裡,我又去這個博物館參觀了七次,每次我都感到了同樣的敬畏。)
回到伊斯坦布林後,我立刻去找了內希貝姑媽。我簡短地跟她講了去巴黎和參觀博物館的事情。坐下吃晚飯後不久,我立刻跟她說了腦子裡的想法。
我輕鬆地對她說,就像一個久病的人笑對已經能夠擺脫的老毛病那樣帶著微笑:“內希貝姑媽,你們知道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從這個家裡拿走東西。現在我要拿走這個家,整棟樓。”
“怎麼拿?”
“請您把整個這個家、這棟樓帶著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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