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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在客廳邊嗑瓜子邊看電視,夏正陽自己去書房裝模作樣。也不知道一個退居二線的公務員還有什麼可忙的,大概是領導的架子端得時間太長,跟長身上了似的,卸不下來了。
夏清準備離開的時候,到開著一條縫的書房門口跟他告辭,“爸,我走了。”
好半天等來一聲,“嗯。”
吳臻翻了個不大不小的白眼兒,她把夏清送到門口,把著門扇小聲道:“你別搭理他,還是我收拾的力度不夠,我再加把勁,你看他下回表現。”
夏清十分配合地眨了眨,俏皮道:“嫁出去的男人潑出去的水,他現在歸你了,不關我事。”
“切,”吳臻瞪他,“我還正愁什麼時候能把你潑出去呢。”
夏清失笑,“……那怕是沒指望了。”
最後,吳臻愣是讓他“呸呸呸”三聲,把話收回去才作罷。夏清想不通,一個新時代獨立女性,怎麼結婚才三兩年,就迷信起來了。
他坐上電梯,吳臻才關門。夏清怔怔地望著逐漸下落的數字,莫名其妙地好像心也在跟著下墜。這不應該,最近大半年,他明明只要想到即將出生的孩子,偶爾波動的情緒就會穩定好轉起來。今天,怎麼不起效了呢?
他坐進車裡好半天沒動,夏清不甘心地掏出電話,他得給自己再找點兒樂子。
同一時間,同一城市的對角線上,時城結束了今天最後一場陪練。客戶是個新辦卡的會員,有底子,不需要教練,點名要他陪。暗示了幾次交換微信,時城沒什麼反應,客戶倒也不強求。
他陪練的時薪是固定的,私下跟客人沒有其他接觸,增加收入的唯一渠道就是儘可能地排滿日程表,午餐晚餐時間都是壓縮在十五分鐘之內。所以,他下班的時候,基本上也到了會所關門的時間。
今天樓下供員工使用的淋浴間維修,又不能用客人那邊的,他就拿著揹包上了樓。樓上射擊館有備用洗漱間,24小時開放。
他隨便找了個櫃子,把東西塞進去,進了隔斷沖涼。激烈的水流沖刷在緊繃的肌肉上,泛起水花飛濺向四方。時城右手手臂上有一段大概十厘米左右的凹凸疤痕,非常明顯,哪怕能夠看出來早已是陳舊傷,但仍讓人目光觸及就禁不住想象,當初到底是怎樣的傷害造成的,該有多疼。由於這塊傷疤過於吸睛,以至他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傷痕則很容易被忽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