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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走不走得遠。”
魯元神情稍稍放柔,笑而不言。她明白得很,傅辛這脾性,那便是所謂“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對他好,他記得,對他不好,他也不會忘。
傅朔聽了傅辛這話,抿了抿唇,揉了揉眼,道:“四哥卻是不知。當時我娘也纏綿病榻,爹無暇看她,全都靠大姨她入宮照料,陪她說話。我本就對四哥有些惺惺相惜之意,後來大寧夫人說,讓我和阿姐跟四哥多親近親近,我這才有膽子去跟四哥說話……”說到這裡,他又笑了,道:“四哥當時身子弱,性子又有些不好接近,我雖想跟四哥親近,可卻一直沒膽魄。”
傅朔乃是小寧妃之子,而魯元則是微末宮人之女,抱到了小寧妃宮中養著。小寧妃恩寵尤盛,約莫是遭了旁人妒恨,入宮不久便一直靠藥養著,實在是個嬌柔的病美人兒,而大寧夫人卻和小寧妃完全兩個模樣,眉眼美豔嫵媚,性子亦十分高傲,幾乎可以說是目中無人。
傅辛聽得傅朔所言,心中卻是有些驚異——那大寧夫人,都不曾與他說過幾次話,他倒是從沒想過,傅朔和魯元那時這般照顧他,竟是出於大寧夫人的授意。
大寧夫人一生不願入宮,先帝崩殂之前,終是決意將她放過,可大寧夫人卻反倒在他死後也吞金而死。人都說大寧對先帝並無情意,所謂吞金也不過是先帝命她殉葬,可是傅辛卻知道,大寧對先帝有情。
他原本覺得,大寧和流珠雖在眉眼上有些相近,但脾性卻大為不同,然如今看來,竟連性子都有些微妙的相似了。阮二孃眼下對他懷著恨,但官家堅信,有那麼一日……她會念起他的好來。糾纏一輩子,誰也忘不了誰,誰也討不著便宜。
說罷舊事之後,傅朔又對著官家道:“弟弟我是趕在其他人前頭,跑著回京的,而再過些日子,後頭的人也能趕回來——四哥也知道,我小時候就長了□□毛腿。這後頭人帶來的,可不只是奇珍異玩,還有海外之國的幾位公使。他們之所以費這舟車勞頓之苦,隨臣弟回來,主要是想看看咱們這泱泱大國的氣度與風采,見識見識。之前大海茫茫,從中隔斷,咱們兩邊誰也不知道誰,現下也算是相通了。”
傅辛聽著,也未曾在意,只點了點頭。而魯元和傅朔飯後告辭,出了宮城,傅朔眉眼微微放得正經了些,上了馬後,與魯元公主並駕齊驅,見四下無人,口中便低聲道:“如今再看,大寧夫人交待你我不許說與外人的那些話,竟全都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