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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許多次,也曾經看著原畫比照臨摹過一兩次,畫得和原畫一模一樣。愛上我之後,他為自己又臨摹了一幅,但是在霍斯陸與席琳的位置上,卻畫下了自己和我——黑與謝庫瑞。如果人物下方沒有加上名字標示,只有我才認得出畫中的男人與少女是誰,因為我們偶爾開玩笑鬧著玩的時候,他會以同樣的方式和顏色畫我們:我一身藍衣,他一身紅色。好像怕這樣還不夠似的,他還在霍斯陸與席琳的畫像下方寫下了我們的名字。他把畫放在我找得到的地方,然後跑掉了。我還記得他從旁偷看了我見到這幅作品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我非常清楚自己無法像席琳那樣愛他,於是佯裝不知情。夏天,為了驅散炎熱,我們喝著冰涼的酸櫻桃蛋奶,裡頭加入了聽說是遠從冰雪覆蓋的烏魯山運來的冰塊。就在這樣的一個夏日夜晚,在黑回家之後我告訴父親,黑向我示愛。當時,黑剛從宗教學校畢業,在遠郊教書;同時,更多像是基於我父親的堅持而非他自己的意願,黑正試圖在位高權貴的納依姆帕夏那兒謀求職位。但在我父親看來,黑太不上心了。父親整天為他發愁,想讓黑到納依姆帕夏手下謀個一官半職,至少從一個書記員開始做起,但父親抱怨說他自己顯然不夠努力,也就是說,黑盡做些沒腦子的事。當天晚上,聽見我提及黑和我的事後,父親宣佈:“沒想到他把眼光放得更高,這個窮外甥。”接著,不顧我母親在場,他又說:“沒想到他比我們想像的要精明得多。”
我傷心地憶起接下來幾天父親的作為,我如何避開黑,他又如何不再來我們家,甚至都不來我們街區,不過我不打算解釋太多,不然你們會討厭我和父親。請你們相信,我們別無選擇。在這種情況下,理智的人會立刻明白,無望的愛情怎麼樣都是絕望,他們會在明白了心中那條非理性的界線後,快刀斬亂麻,禮貌地宣佈:“他們認為我們門不當戶不對。”我們也是這麼做的。我母親也說過好多次:“至少別傷了這男孩的心。”母親稱之為“男孩”的黑,當時二十四歲,而我只有他的一半年紀。由於父親把黑的示愛看作是一個無禮的舉動,因此他可能有意沒有滿足母親的願望。
當我們聽說他離開伊斯坦布林的訊息時,儘管還沒有全然忘記他,但我們已不再去想他了。因為許多年來,我們都沒有再從任何城市聽說他的任何訊息,我心想可以留下他畫給我的圖畫,作為我們童年的回憶及童年夥伴的信物。為了不讓父親與我後來的軍人丈夫發現這幅畫,惹得他們生氣或嫉妒,我仔細塗掉人物下方的名字“謝庫瑞”與“黑”,讓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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