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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正易一路馬不停蹄,當他到家時,是晚上十一點。大雨滂沱,天冷地清,韓正易坐出租到達小區門口,提著行李箱,匆匆上樓。
開門按燈,燈光閃爍了兩下,熄滅了,似是客廳的燈泡壞了。
韓正易開啟手機照明,正準備換鞋時,發現門口的地板之上,有兩個清晰的鞋印,是灰塵印,而非泥水印,顯然不是今天的,鞋印中間有許多圓點,似是足球鞋,他最近沒穿過足球鞋,鞋印很大,不可能是宋亦青的。
韓正易一下子警覺起來,他輕輕關上房門,又關掉手機照明,藉著窗外朦朧的天光,觀察著房間,隱約能看見一些傢俱輪廓,他緩步朝前走,靜聽四周的動靜,一陣“漆刷漆刷”的聲響傳來,他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
他循聲來到健身室,裡面的跑步機開著,螢幕發出微光,他躡手躡腳走進去,發現跑步機上顯示的跑步時間是二十分鐘,跑步距離是三公里。跑步機尚在運轉,可上面並沒有人,他正準備將跑步機關上,忽然看見另外一側有一雙鞋,是一雙有些老舊的白色球鞋,雖光線灰暗,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雙球鞋是誰的!
韓正易嚇得驚叫一聲,跑步機忽地停住,螢幕亂閃了幾下,暗了下去。
整個健身室內漆黑一片。
韓正易轉身就跑,但腳下一滑,跌倒在地,他來不及起身,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在跑動的過程中,他聽見陣陣風聲從後面傳來,似是有人在追,他哪敢回頭,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韓正易從八樓一口氣跑到下面,大雨傾盆,他氣喘吁吁地站在雨中,很快就被淋溼,雨水讓他的身體冷下來,也讓他的大腦冷下來,他站在雨中,仰起頭,望向八樓的視窗,窗戶半開,紫色的窗簾微微晃動,窗簾後面,似乎站著一個人。
韓正易倒吸一口涼氣,感覺渾身發抖,他極力控制著,一邊朝小區外面走,一邊撥打了一個電話。
“胡總,上次那人你還能聯絡上嗎?”韓正易在電話裡問。
“哪個人?”
“就是葬禮上那個……”
“那個啊。能聯絡上。咋了?”
“你幫我聯絡一下,我最近有需要……”
“沒問題。我讓他找你。”
韓正易冒雨前行,疾步離開小區,消失在了茫茫雨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