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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奶施羅密特的死亡證明將一個死於潔癖的人記載為死於心臟病,我爸爸的簡歷上因而只宣告他最後致力於研究佩雷茨一部不為世人所知的手稿。這些是事實。真實情況是什麼我不得而知,因為我幾乎沒有和爸爸講過真實情況。他幾乎沒有對我說過他的童年,他的愛情,一般意義上的愛情,他的父母,他哥哥的死,他自己的疾病,他的痛苦,或者一般意義上的痛苦。我們甚至從來沒有談過母親的死。一個字也沒談過。我也沒有讓他好過,我從來不想發起可能會導致終極啟示問題的談話。倘若我開始在此寫下我們——爸爸和我——沒有談及的所有事情,我能夠填滿兩本書。爸爸留給我許多工作要做,我依然在做。
媽媽通常這樣說阿格農:
“那個人見多識廣。”
有一次她說:
“他為人也許不是很好,但至少明辨是非,他也知道我們沒有太多的選擇。”
她幾乎每逢冬天都一遍又一遍地讀《鎖柄》集中的短篇小說。或許在裡面她找到了共鳴,看見自己的憂傷和孤獨。我有時也會重讀《她在盛年之際》開頭貝特民茨的綈爾扎·瑪扎拉說過的話:
母親在盛年之際去世。母親三十歲那年離開了人間。母親在世間時日不多且痛苦。她終日坐在家裡,大門不出……寂靜籠罩著我們不幸的家;家門從來不向生人開啟。母親躺在床上,話不多。
這些話與阿格農在給我的信中談到我媽媽的話基本相同:“她站在門口的臺階上,話不多。”
我自己呢,許多年後當我寫題為《誰來了》的文章時,我總是想著阿格農《她在盛年之際》開篇中明顯贅述的句子:“她終日坐在家裡,大門不出。”
我母親並非終日坐在家裡,她出去的時候不少。然而她在世間時日也不多且痛苦。
“世間時日”?有時我在這些話中聽到我母親人生的二重性,綈爾扎母親利亞人生的二重性,以及貝特民茨的綈爾扎·瑪扎拉人生的二重性。彷彿她們也在牆上投下了不止一個影子。
多年後,基布茲胡爾達的學校需要一位文學老師,因此委員會派我到大學讀文學。我鼓足勇氣,按響阿格農家的門鈴。(或者用阿格農的話說:“我提著自己的心去見他。”)
“可是阿格農不在家。”阿格農夫人彬彬有禮而氣呼呼地說,她答覆前來搶劫她丈夫寶貴時間的一群群強盜土匪時,用的都是這種方式。阿格農女主人並沒有騙我,阿格農先生的確沒在家裡,他在外面,在屋後的花園裡,他突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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