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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這樣,理論上,人們就可以在天花板塌陷之時保護自身,這也是報紙上指導大家修建的“救生三角”。
我在那張伏案寫作了二十五年的長書桌一頭,也做了大量類似的工作。放滿大部頭書籍的藏書室內,有四十年前的《大不列顛百科全書》、比它更早一些的《伊斯蘭百科全書》,和《伊斯坦布林百科全書》。藉助它,我得以瞭解過去的地震狀況。我在這間藏書室書桌下搭了一個避難篷。為了確信它足夠結實,可以承受砸下來的混凝土磚石,在幾次地震演習中,我都按照指示,像胎兒在母體內一樣躺在那裡,以保護我的腎臟。地震小提示還告訴我,要在安全形落儲藏一些餅乾、瓶裝水、哨子以及鐵錘,但這些我都沒做。每天的生活充斥著這些警告已經足夠了,它總是告訴我們裝這個,裝那個。而我之所以不願把它們弄到書桌這兒來,會不會是因為我隱約感到,那樣做會讓我的勇氣喪失得更快?
不,我之所以如此,還有更深層、更隱秘的原因。雖然人們很少說起,但從很多人眼中我們都能看到它。我把它稱為一種羞恥感,一種夾雜著些許內疚與自責的羞恥感。如果你有一個酗酒、犯罪的親戚,或是遭受了意外的破產時,你就會有類似的羞恥感。那時,你自我保護的願望就會非常強烈,你就會極力向他人掩飾自己的窘迫。第一次地震之後,國外的朋友或是出版商寫信詢問我的狀況,我總是羞於回答。我斷絕了與一切人的往來,就像一個剛被診斷出罹患了癌症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地震前的日子裡,如果我想討論這個話題,那也只會和與我處境類似、對下次大地震同樣感到焦慮的人說。他們與我有著相同的觀點。儘管這些聊天很多時候更像是自說自話,但因為我們總是生氣或激動地鸚鵡學舌,搬弄專家們那些或樂觀或悲觀的話語,他們的觀點因此還是很快就被大家所熟知了。
曾有一段時間,我非常注意觀察居所和辦公室的周圍地帶,試圖確定它們腳下那片土地以前的抗震能力怎樣。令我安心的是,我發現在1894年那場地震中,這地方只有少數幾棟建築坍塌。當我研究了所有倒塌房屋的記錄,讀到那些被倒塌屋頂砸死的人名,他們有的是希臘屠夫、送奶工人,有的是兵營中的奧斯曼士兵;當我知道,那些我在很多地方曾見到過的古市場、歷史建築物都是在毀壞後重修的,那時,我就被一陣哀傷所籠罩:生命短暫,人生和宣禮塔是如此的脆弱。
有一本雜誌刊登了一幅小地圖,預測了即將到來的地震走勢,它讓我憤怒不已。它把我周圍這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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