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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番薯粥。盛一碗去,喊你阿爺二叔他們趕緊吃飯,要趕著上工。”
隊裡的記工員戴興發解放前是地主家的長工,吃盡了苦頭,解放後在掃盲班苦學,認了幾個簡單的字和數,在隊裡當上了記工員。
如今人家脖子上掛個哨,拎只鬧鐘,夾了賬本,鼻樑上還架副眼鏡,倒是抖發起來,像個老底子的賬房先生。哨響一刻鐘不到自己崗位的隊員,他立馬在小本子上記下扣工分,遲到一次扣五厘。村裡沾親帶故的多,可誰來說情都不管用,隊長都要被他撅回去。
隊裡刁鑽促狹的背地裡喊他“鐵螄螺”,就是笑他長得瘦骨伶仃,尖頭大眼,還要擺出一副鐵面孔。
老曹家和他的關係倒不算差,但輕易也不願意去觸這個黴頭。
一人一碗番薯稀粥上桌,一碗烏沉沉透著黃亮的雪裡蕻鹹菜頭,切得碎碎的下飯,這還是隊裡醃菜時,英子去幫工,幾個鹹菜頭當作福利帶回家的。
當家的女人給家裡的壯勞力男人們添得滿些,粥也厚,女人們就薄湯水稍有點料,份量少些,孩子們也一樣。曹富貴雖然不上工,可阿奶還是給他添了滿滿的一碗厚粥。
二嬸王柳枝覷了大侄子碗裡一眼又一眼,看看自家寶鋒埋頭喝碗裡的薄湯水,再想想往日家裡開伙時也是這樣分派,心頭的悶火壓了又壓,到底還是生生按捺下。
自家的婆婆雖說偏心大侄子,平日裡大面上也算是明理省事的,貼補的多半也是用的他三叔寄來的錢物,她當人嬸子的也不好多說什麼。忍吧,忍到大侄子成家立業,就能把他分出去了,到時就是多貼點東西給他也是心甘,總不能當侄子的像只螞蝗似的,靠在叔叔身上吸一輩子的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