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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還講述了眼淚的寬廣和豐富;講述了絕望的不存在;講述了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的,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著。當然,《活著》也講述了我們中國人這幾十年是如何熬過來的。我知道,《活著》說講述的遠不止這些。文學就是這樣,它講述了作家意識到的事物,同時也講述了作家所沒有意識到的,讀者就是這時候站出來發言的。
北京,一九九六年十月十七日
英文版自序
我在1993年中文版的自序裡寫下這樣一段話:“我聽到了一首美國民歌《老黑奴》,歌中那位老黑奴經歷了一生的苦難,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對待這個世界,沒有一句抱怨的話。這首歌深深地打動了我,我決定寫下一篇這樣的小說,就是這篇《活著》。”
作家的寫作往往是從一個微笑、一個手勢、一個轉瞬即逝的記憶、一句隨便的談話、一段散落在報紙夾縫中的訊息開始的,這些水珠般微小的細節有時候會勾起漫長的命運和波瀾壯闊的場景。《活著》的寫作也不例外,一首美國的民歌,寥寥數行的表達,成長了福貴動的和苦難的一生,也是平靜和快樂的一生。
老黑奴和福貴,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他們生活在不同的國家,經歷這著不同的時代,屬於不同的民族和不同的文化,有著不同的膚色和不同的嗜好,然而有時候他們就像是同一個人。這是因為所有的不同都無法抵擋一個基本的共同之處,人的共同之處。人的體驗和慾望還有想象和理解,會取消所有不同的界限,會讓一個人從他人的經歷裡感受到自己的命運,就像是在不同的鏡子裡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形象。我想這就是文學的神奇,這樣的神奇曾經讓我,一位遙遠的中國讀者在納撒尼爾·霍森、威廉·福克納和託妮·莫里森的作品裡讀到我自己。
北京,二〇〇二年四月二十六日
麥田新版自序
今年是麥田出版公司成立十五年,《活著》中文繁體字出版十四年。麥田的林秀梅打來電話,告訴我,《活著》在臺灣出版十四年來,每年加印,麥田決定出版《活著》的經典紀念版,希望我為此作序。
我能寫下些什麼呢?往事如煙,可我記憶猶新。1989年的時候,當時還在遠流出版公司主持文學和電影出版的陳雨航來到北京,與我簽下了兩本小說集的中文繁體字出版合同。在臺灣,是陳雨航發現了我,是他把我的作品帶到了臺灣。那些日子我們經常通訊,我已經習慣了遠流出版公司的信封和陳雨航的筆跡。兩年多以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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