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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喜愛《禮拜二午睡時刻》的一個原因。
加西亞·馬爾克斯是無可爭議的大師,而且生前就已獲此殊榮。《百年孤獨》塑造了一個天馬行空的作家的偶像,一個將想象力盡情揮霍的偶像,其實馬爾克斯在敘述裡隱藏著小心翼翼的剋制,正是這兩者間激烈的對抗,造就了偉大的馬爾克斯。《禮拜二午睡時刻》所展示的就是作家剋制的才華,這是一個在任何時代都有可能出現的故事,因此也是任何時代的作家都有可能寫下的故事。我的意思是它的主題其實源遠流長,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愛。雖然作為小偷的兒子被人槍殺的事實會令任何母親不安,然而這個經過了長途旅行,帶著已經枯萎的鮮花和唯一的女兒,來到這陌生之地看望亡兒之墳的母親卻是如此的鎮靜。馬爾克斯的敘述簡潔和不動聲色,人物和場景彷彿是在攝影作品中出現,而且他只寫下了母親面對一切的鎮靜,鎮靜的後面卻隱藏著無比的悲痛和寬廣的愛。為什麼神父都會在這個女人面前不安?為什麼枯萎的鮮花會令我們戰慄?馬爾克斯留下的疑問十分清晰,疑問後面的答案也是同樣的清晰,讓我們覺得自己已經感受到了,同時又覺得自己的感受還遠遠不夠。
卡夫卡的作品,我選擇了《在流放地》。這是一個使人震驚的故事,一個被遺棄的軍官和一架被遺棄的殺人機器,兩者間的關係有點像是變了質的愛情,或者說他們的歷史是他們共同擁有的,少了任何一個都會兩個同時失去。應該說,那是充滿了榮耀和幸福的歷史。故事開始時他們的蜜月已經結束,正在經歷著毀滅前凋零的歲月。旅行家──這是卡夫卡的敘述者──給予了軍官回首往事的機會,另兩個在場的人都是士兵,一個是“張著大嘴,頭髮蓬鬆”即將被處決計程車兵,還有一個是負責解押計程車兵。與《變形記》這樣的作品不同,卡夫卡沒有從一開始就置讀者於不可思議的場景之中,而是給予了我們一個正常的開端,然後向著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展。隨著歲月的流逝,機器的每一個部分都有了通用的小名,軍官向旅行家介紹:“底下的部分叫做‘床’,最高的部分叫‘設計師’,在中間能夠上下移動的部分叫做‘耙子’。”還有特製的粗棉花,毛氈的小口銜,尤其是這個在處死犯人時塞進他們嘴中的口銜,這是為了阻止犯人喊叫的天才設計,也是卡夫卡敘述中令人不安的顫音。由於新來的司令官對這架殺人機器的冷漠,部件在陳舊和失靈之後沒有得到更換,於是毛氈的口銜上沾滿了一百多個過去處死犯人的口水,那些死者的氣息已經一層層地滲透了進去,在口銜上陰魂不散。因此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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