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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影響了我的寫作 (第5/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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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其實只有一種。

這是巴赫給予我的教誨。我要感謝門德爾松,1829年他在柏林那次偉大的指揮,使《馬太受難曲》終於得到了它應得的榮耀。多少年過去了,巴赫仍然生機勃勃,他成為了巴洛克時代的驕傲,也成為了所有時代的驕傲。我無幸聆聽門德爾松的詮釋,我相信那是最好的。我第一次聽到的《馬太受難曲》,是加德納的詮釋,加德納與蒙特威爾第合唱團演繹的巴赫也足以將我震撼。我明白了敘述的豐富在走向極致以後其實無比單純,就像這首偉大的受難曲,將近三個小時的長度,卻只有一兩首歌曲的旋律,寧靜、輝煌、痛苦和歡樂重複著這幾行單純的旋律,彷彿只用了一個短篇小說的結構和篇幅表達了文學中最綿延不絕的主題。1843年,柏遼茲在柏林聽到了它,後來他這樣寫道:

“每個人都在用眼睛跟蹤歌本上的詞句,大廳裡鴉雀無聲,沒有一點聲音,既沒有表示讚賞,也沒有指責的聲音,更沒有鼓掌喝彩,人們彷彿是在教堂裡傾聽福音歌,不是在默默地聽音樂,而是在參加一次禮拜儀式。人們崇拜巴赫,信仰他,毫不懷疑他的神聖性。”

我的不幸是我無法用眼睛去跟蹤歌本上的詞句,我不明白蒙特威爾第合唱團正在唱些什麼,我只能去傾聽旋律和節奏的延伸,這樣反而讓我更為仔細地去關注音樂的敘述,然後我相信自己聽到了我們這個世界上最為美妙的敘述。在此之前,我曾經在《聖經》裡讀到過這樣的敘述,此後是巴赫的《平均律》和這一首《馬太受難曲》。我明白了柏遼茲為什麼會這樣說:“巴赫就像巴赫,正像上帝就像上帝一樣。”

此後不久,我又在肖斯塔科維奇的《第七交響曲》第一樂章裡聽到了敘述中“輕”的力量,那個著名的侵略插部,侵略者的腳步在小鼓中以175次的重複壓迫著我的內心,音樂在恐怖和反抗、絕望和戰爭、壓抑和釋放中越來越深重,也越來越巨大和懾人感官。我第一次聆聽的時候,不斷地問自己:怎麼結束?怎麼來結束這個力量無窮的音樂插部?最後的時候我被震撼了,肖斯塔科維奇讓一個尖銳的抒情小調結束了這個巨大可怕的插部。那一小段抒情的絃樂輕輕地飄向了空曠之中,這是我聽到過的最有力量的敘述。後來,我注意到在柴可夫斯基,在布魯克納,在勃拉姆斯的交響樂中,也在其他更多的交響樂中“輕”的力量,也就是小段的抒情有能力覆蓋任何巨大的旋律和激昂的節奏。其實文學的敘述也同樣如此,在跌宕恢宏的篇章後面,短暫和安詳的敘述將會出現更加有力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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